天边泛着鱼肚白,清晨的风裹夹着微凉的气息,钻进酒店的套房卧室。
卧室大床上,一对男女互相拥抱。
男子的眼皮动了动,逐渐清醒,臂弯处的陌生气息让他一惊,继而眉眼深邃的看过来。
对方背对着他,光滑的脊背蜷缩起来,抵在他的胸膛上,小胳膊小腿都抱着被子,脸蛋儿也埋在被子里。
昨夜的记忆汹涌而来,他出去签单,喝得多了,回来之后好像就——
眉头一皱,黎禹宸起身,果断将手从她身下抽离,套上衬衫,眉眼一扫,却发现,在女子身下,有一朵妖艳的桃色,刺眼的很。
有几丝意外,黎禹宸随手写了一张支票,放在床头。
恰好,那女人动了一下,露出小半张脸来,黎禹宸眸光不由自主的落过去,又很快收回来,嗤笑了一声。
这人是谁,与他何干?
他离开的时候,房间里卷进来一阵清风。
白鹿被风吹的一个激灵,迷迷糊糊地清醒了些。
这是哪儿?瑶瑶给她订的酒店吗?
手臂一动,浑身酸涩混着青紫,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勉强坐起来,就看到自己白嫩的身体上,遍布的青痕。
白鹿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回事?她只记得,昨天晚上,她趁着股东大会结束后的舞会,想要找顾笙箫给他道歉,她和顾笙箫闹了两个星期的别扭了,互相都不理对方。
她真的很爱顾笙箫啊——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只记得,昨晚好像喝了一杯瑶瑶递过来的鸡尾酒,然后就不太记得了,迷迷糊糊中,好像还记得有一个男人。
等等,男人?
白鹿猛地坐起,脸都白了,浑身青紫痛的话都说不出,眼眸里眼泪在打转,嘴唇直哆嗦,一脸的不敢置信。
天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僵硬的扭过头,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支票。
她又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怎么会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如同受到一阵重锤,白鹿站都站不稳。
匆忙从床上下来,从地上捡起衣服往身上套,她要马上离开这里!
白鹿心神沮丧,匆忙收拾好东西,冲出门外。
她刚冲到走廊电梯哪里,突然,从四周涌出来一大批人!
居然是一群记者!不知道在这里埋伏蹲守了多久!
“白小姐,请问您昨晚是跟人开房了吗?您能否透露对方的姓名呢?”
“白小姐,昨晚您的未婚夫顾先生在外谈了一.夜的合同,那就说明,和您开房的人不是顾先生,是吗?”
“白小姐,您这样做,有考虑过顾先生的感受吗?顾先生和您是青梅竹马,您这样做,是不是将双方的家族都弃之不顾呢?”
也有的记者冷嘲热讽:“您这是偷人偷习惯了吗?”
白鹿如同被万箭穿心,站都站不稳,匆忙退后两步,脸色煞白,明明已经虚到话都说不出,但还是硬撑着喊:“保安呢?宾馆的安保是做什么的?你们敢私自报道我?这是在侵犯我的权利,我要告你们!”
不能被报道出去,否则,否则她该怎样和顾笙箫交代!
记者们有一瞬间的退缩——要知道,白家可是A市金字塔尖儿上的家族。
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带着帽子的记者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拽着她的衣领,狠狠向下一扯!
衣领被扯开,大片暧.昧发红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什么?你偷人的证据!”记者洋洋得意。
一时间,众人热血沸腾。
白鹿脸更白,望着闪烁的闪光灯,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死了!
突然,记者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顾先生来了!”
拍照的记者让开一条路,白鹿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顾笙箫站在那里,眉眼发冷,声线萧瑟:“白鹿,这是真的吗?”
白鹿眼底发涩,几乎站不住,一只手拽着被撕开的衣领,咬着下唇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笙箫。”
顾笙箫,商业精英,顾家长子,不知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她想解释,但根本说不出口。
突然,一个粉色裙摆的女人从顾笙箫身后冲过来,一把抱住白鹿:“鹿鹿,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和笙箫找了你一.夜了!”
是璐瑶,李璐瑶,她最好的朋友。
此时,李璐瑶一脸痛心:“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做对不起笙箫的事?你怎么可以这样伤他的心,这样作践自己?”
白鹿脸色发白,李璐瑶紧紧拽着她的手臂,使劲儿的摇着,她力气太大,扯得白鹿领口都开始跟着往下掉,白鹿身体被李璐瑶扯得一晃一晃的,但只是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看顾笙箫。
顾笙箫也同样望着她,过了几秒,闭了眼,声线低沉的问:“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现场的气氛更诡异。
白鹿痛苦的闭了眼,几次话都涌到嘴边,又吞回去,她生这么大,被家里人骄纵宠爱,从未说过谎,此刻,几次挣扎,最终泄气似得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说来可笑,一.夜春宵,她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顾笙箫如同被人迎头打了一耳光,脸色瞬间惨白下去,也很冷,唇色都跟着暗淡了几分,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