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陈小莲抬起下巴,指了指尚还钉在木板上的蛇头,以及没了蛇肉的蛇皮。
绿色的蛇头狰狞可怖,黢黑阴毒的蛇眼下,獠牙锋利而骇人。
而那蛇皮和木板上,还有着斑驳的血迹。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后,陈小雅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比前两次还要干脆利落。
咧咧嘴,陈小莲吐出一句:“胆子真小!”
自陈小莲睁开眼的这三天内,陈小雅不停的挑衅讽刺,处处给她使绊子,都是一些再幼稚不过的手段。
比起从前那些想要算计她命的人,陈小雅这些刁难她根本不看在眼里。
瞥了一眼昏迷的陈小雅,陈小莲一点扶她回房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转身回了东院。
东院是陈家的老院,是陈义智爷爷还在时便住着的,只两间不大的土房,又破又旧夜里还透风,如今陈老三一家五口住一间,另外一间用来堆放杂物。
一道矮墙之隔,是陈义智的爹陈二狗成亲后,自己做工赚银子起的四间新屋,老俩口,陈老大一家及陈老四各住一间,剩下的一间则归幺女陈桂花。
三年前陈桂花嫁到邻村,屋子便空了下来。
陈老大和媳妇吴氏在薛氏耳边吹风,说陈小雅容貌好身段佳,村里的这些个适龄小伙都配不上,定然是要嫁到县城里享福当姨奶奶去。
若是让人知道她都十岁还与父母兄弟同住,会对名声有损。
薛氏权衡了几天,最后拍板让陈小雅这个大孙女住在闺女未嫁时的屋子,这一住至今已经六年。
至于人口最多干活最多的陈义智一家,根本没人会为他们考虑。
东院破旧潮湿,西院宽敞明亮。
一墙之隔,两个天地。
推开裂缝的木门,陈小莲一眼就看到身着粗布坐在炕边的娘亲,饶是衣衫上摞着补丁,脸上脂粉未施略显憔悴,可她依旧给人一种很柔美的感觉。
墙角处,陈小狼蹲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冒热气的陶罐。
炕上,陈义智面色灰败地躺着,身上盖着破旧却浆洗的很干净的棉被。
他的身边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儿,他粉嘟嘟的脸上挂着泪痕,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在梦中也不安稳,正是三房最小的儿子陈小星。
看到他们,陈小莲心中不由一阵温软。
她从前那些日子太过黑暗,黑暗到她死后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有了父母,有了两个弟弟,没有排斥就欣然接受。
她想抓住这份亲情,谁都不能抢走。
“呜呜”见女儿回来了,李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忍不住低头抹了抹眼泪,说:“莲姐儿,娘好怕,你爹的气息越来越弱了,他不会真的……”
“不会的!”陈小莲快步走到李氏身边,坚定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爹有事!”
“可是……”
“没有可是!”
李氏泪眼朦胧地看着陈小莲,半晌之后才勉强道:“好,好吧!娘就是怕,自娘跟你爹成亲这十六年来,从没见你爹伤的这么重过!”
“娘你放心,伤筋动骨一百天,爹慢慢将养着就没事了!”
“可是你爷奶都说你爹没救了!”
小说《拐个王爷去种田》第8章胆子真小试读结束。
头顶阴风呼啸,忽远忽近的嘬泣声夹杂着车轮轧地发出的叽扭声。殷果的喉咙火烧火燎的痛,身体随着摇晃的车身左右摇摆,晃悠的她想吐,这是哪里?
她记得刚在国外参加完为期一个月的国际医学研讨会,回到家却看到新婚的丈夫和表妹在她的婚床上翻云覆雨。
“这是股权转让书,我已经签了字。”殷果眯着眼睛,看着极力掩饰住兴奋的丈夫,捏住纸的两端撕开,再撕开,“你等着接离婚协议吧。”
话落,转身。
“你去死吧,你死了我们照样可以继承你家的医院。”
表妹疯了一样扑过来,眼前的景物快速转换,殷果感觉到身体急速下坠,耳边猎猎风声夹杂着一片惊呼声。最后的景象是表妹狰狞的脸,以及丈夫,不,是前夫扭曲的表情……
身下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殷果终于好过了一些,能感觉到疼,她应该还没死,现在是在医院吧?爸妈一定赶来了。
“她爹,这里离祖坟这么远,我可怜的果儿死后孤零零的,连个伴都没有。”
头顶上飘来一个哽咽的女声,压抑的嘬泣声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小孩子家家本来就不能进祖坟,再说咱丫头还是因为……得了,赶快挖坑吧。她奶说趁天黑赶快埋了,省得被人看着。”
一个粗壮的男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锹镐刨挖地面的声音。
埋了?
在巨大的恐惧下殷果拼命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鼻间充斥着草席的味道,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不行,她要告诉爸妈,她没死。
“爸,妈……”
殷果拼命的大喊,发出的声音却微弱的像蚊子叫,她想推开身上的草席,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她爹,你听没听到啥动静?咋好像果儿的声音呐?”哽咽的女声带着一丝颤音,又害怕,又有一丝期待。
刨击地面的声音顿了顿,“扯淡,哪有啥动静?别自己个吓唬自己个。”男人呵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继续刨击着地面。
“她爹,你说会不会是咱果儿死的冤,回来索命了?”女人抽泣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问到。
“冤啥冤,别瞎寻思了,她自己个不争气赖谁?”男人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怒意,刨击地面的声音更大了。
“放我出去……”
殷果再次大声嘶喊,她没死,她不要被埋。
“是果儿的动静。”
带着颤音的女声掩饰不住兴奋,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没等殷果喘一口气,就被一股大力扯进怀中,温热的液体掉在她的脸上。
“我可怜的果儿,娘知道你死的冤,你带娘走吧,都是娘的错。”
殷果快被勒断气了,咳了一声,女人赶紧放开她,捧着她的小脸仔细端详着。
娘?欺负她失忆了吗?
面前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白净的脸,身上一件蓝色洗的发白的粗布夹袄。挽在脑后的发簪上插着一支木头簪子,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像核桃。
四周一片荒凉,明月,野草,七零八落的坟包。
旁边两三米远挖了一半的坑,坑旁边站着的粗壮男人。一身粗布衣裤上虽然打着补丁,却还算干净,头顶館着的发簪用一根木簪固定着。男人手中紧抓着锹镐,惊疑不定的看着殷果。
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半旧的花布裙子,脚上的布鞋滚着两圈马蹄边,本该修长圆润的四肢变得干枯瘦小,殷果彻底傻了。
不会这么狗血吧……
穿越?被埋?人家穿越都是穿成公主郡主啥的,怎么到了她这就变成了这些?
看着身下的平板车,刚才她就是躺在这上面被推到这来的。如果世上真有穿越这种事,那她要穿回去,她要保住爸爸的医院,更不能便宜了那对渣男贱女。
殷果扳住车沿用力撞下去,还没等撞到就再次被紧紧抱住。
“果儿,都怪娘不好,当初就不该订下那门亲事,也不至于有今天,你下辈子一定要投生个好人家呜呜呜……”
冷静下来的殷果放弃了穿回去的想法,她被表妹从二十五楼推下来,她没有勇气面对摔成馅的自己。
随着理智的回笼,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逐渐进入殷果的脑海中,原主叫陈果儿,12岁。
那对中年男女是陈果儿的父母,陈守义和李氏,都是30岁,地道的庄稼院夫妻。这对夫妻育有一男两女,陈果儿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同村的李二狗拿着陈果儿的一只绣鞋来到陈家。指责陈果儿不知廉耻,跟赵家订了婚却暗地里勾搭他,并且送他绣鞋做定情物。
赵家人得知陈果儿私通男子,找上门来要求退亲,并退还他们当初下定的聘金。
这个叫陈果儿的女孩以死证清白!
殷果用力搜索着陈果儿的记忆,却十分模糊。
“我,我没死。”
殷果气若游丝的解释,既然决定留在这个世界了,首先就要不再被埋,从现在起。
殷果,就是陈果儿!
“没死?”
李氏的脸上带着怀疑,轻轻推开陈果儿。一只手试探的放在她的鼻尖下,又摸了摸她的脸,似乎是确定了女儿没死,再次抱住陈果儿。
“我可怜的果儿,你真的活着。”李氏又哭又笑,转身朝陈守义招手,“她爹,果儿没死。”
“拦着她干啥,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还有啥脸活着?陈家的门风都让她败坏了。”
陈守义黝黑的脸上难掩怒意,手中的锹镐重重的摔在地上。
陈果儿感觉到李氏颤抖了一下,抱着她的手松了一些。
“你埋吧,埋活人是谋害,到了公堂也得砍头,全都死干净了省心。”
陈果儿忍着喉咙的疼痛,发出嘶哑的声音,愤怒的瞪着陈守义。他们对自己的女儿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父母她不要。
“她爹,果儿也是你的亲闺女啊,你还不如让我们娘俩一起去死好了。”
李氏把陈果儿护在身后,幽怨的瞪着丈夫。
“你跟我说有啥用,现在死了算享福了,要是被人知道她没死,怕是……”
陈守义抓着头发蹲在地上,粗犷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哽咽。
“她爹,不管怎样先把果儿带回去,好好跟她爷说说。”
李氏期期艾艾的看着陈守义,抱着陈果儿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陈守义点点头,将锹镐捡起来放到平板车上,推着母女俩往家走。
怕是什么,陈守义没说。陈果儿看着夫妻俩满脸愁容的样子,看来事情远没有解决,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必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