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很恼火,他凭什么鄙视她?
相亲遇到神经病,又不是她的错,他笑什么笑?
沈唯很想狠狠地质问他,回击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身上酒气那么重,很明显是喝多了。跟一个醉汉,有什么好计较的?
更何况,林彦深和她,“好像没有什么私交”,闹些口角之争,又有什么意思呢?
沈唯怕李浩轩又追上来,拐弯去洗手间补了补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出饭店准备打车回家。
站在路边,沈唯正低头看手机,一辆宾利在她身前缓缓停下,车窗落下,露出了林彦深的脸。
林彦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朝她勾勾手指,“沈唯,过来。”
沈唯很是莫名其妙,干嘛,不是没有私交吗,喊她过去做什么?莫非他突然善心大发,想送她回家?
“沈唯,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林彦深啧啧有声,“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你找的未婚夫?”
他嘴里的酒气扑到她的脸上,沈唯皱皱眉,“林彦深,你喝多了。”
“哈!”林彦深笑起来,“陆景修把你甩啦?不对呀,当初你们俩不是爱得要死要活,情深似海吗?”
他的声音里,有满满的恶意。
沈唯不想理他,径直朝前走。
林彦深却让司机跟在她后面慢慢开,继续讽刺她,“真是没想到,眼高于顶的沈唯,连刚才那种男人都能凑合了。想让他的房子加你的名字,他不同意是吧?听上去真是心酸啊。不过呢,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有钱人多的是,你再钓一个不就行了吗?”
“够了!”沈唯忍无可忍地站住,对林彦深怒目而视,“林彦深,你凭什么羞辱我?我跟谁分手,跟谁交往,跟谁结婚,跟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对我的私事指指点点?”
正好出租车来了,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扭头又冲林彦深喊道,“林彦深,别让我鄙视你,看不起你!”
出租车绝尘而去。
宾利里,林彦深目光冰冷,嘴角抿得紧紧的。
司机老许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林总今天真的喝多了。中途出去透了透气之后,回来就开始喝闷酒,一杯一杯,半小时都没怎么停。
老许真是想不通,林总以前喝多了也只是闷闷的不爱说话,绅士风度还是在的。
哪儿像今天这样,冲着路边的姑娘就是一通羞辱,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得罪他了。
老许偷偷看看林彦深的脸色,越看越觉得奇怪。
林总这人喜怒不形于色,很少看到他笑,更少见他发脾气。他心里想什么,从来没人猜得透。
可是今天,林总破功了。
刚才那些讽刺的话,要不是亲耳听见,老许真不敢相信是从林彦深嘴里说出来的。
“嗡嗡嗡……”
林彦深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接起电话。
“彦深,应酬完了没?今天没喝酒吧?”纪远歌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林彦深只嗯了一声。
“我学会做戚风蛋糕了!明天做一个,送到远洋给你尝尝?”纪远歌已经习惯了林彦深的沉默寡言,丝毫不在意。
“不用了,你身体又不好,做这些做什么?”林彦深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我陪你。”
“真的吗?那太好啦!”纪远歌高兴坏了,“后天就去呢。那我等你来接我哦!”
“好。”
挂了电话,林彦深闭上眼睛,很疲惫的样子。
老许在心里暗暗叹息,林总和纪小姐真是一对璧人呢,只可惜,纪小姐得了绝症,活不了几年了……
沈唯还没到家,李桂莲就给她打电话了。
“妈,你怎么还没睡?”
“唯唯,今天相亲,是不是不顺利?我听张姨说,男方很生气呢,说你很没礼貌。唯唯,你到底干什么了,把人家气成这样?”
沈唯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听见老妈问她,噼里啪啦一通诉苦,“妈,我求你了!你以后别逼我相亲了行吗?今天那个李浩轩,简直是个极品!”
沈唯把李浩轩的极品言论说了一遍,本以为老妈会站在她一边,申讨极品男的,结果李桂莲弱弱来了一句,“唯唯,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林彦深?”
沈唯猝不及防地听见林彦深的名字,一时怔住了。
“这么多年,你都没再谈过男朋友,妈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放不下的人。”李桂莲轻声道,“唯唯,你今年26了,没几年好光景了。林家有权有势,我们高攀不起,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妈!我没有想着他!”沈唯极力辩解,“如果有合适的,我一定会恋爱结婚的!”
“那就好。结婚讲究门当户对,高攀的婚姻,不会幸福的。”李桂莲叹息道。
沈唯心口一痛,声音也软下来,“妈,我知道了。我不会心存幻想的。”
她知道妈妈的意思。
当年,李桂莲和沈唯的生父沈定国也是门不当户不对。
灰姑娘李桂莲嫁进了沈家,给沈家生了一儿一女,本来夫妻还算恩爱,可是结婚第七个年头,小三刘慧琪带着女儿找上门来了。
一边是给自己生了一双儿女的发妻,一边是小三和私生子。沈定国选择了后者。
小说《赖上婚床:林先生别来有恙》我不会心存幻想的试读结束。
“放手!你这个混蛋!林彦深,你混蛋!”
客厅里,沈唯正在拼命挣扎。
男人滚烫的手却毫不留情,紧紧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拖进了卧室。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失望和愤怒,一双眼睛闪着嗜血的光芒。
“混蛋?我们俩,到底谁更混蛋?”他低头咬她的唇,狠狠地,用力地。
沈唯尝到了血的味道,忍不住哭出声来:“是!我混蛋!我爱上别人了!我把你甩了!你不是很骄傲吗?那你还跟我纠缠什么?我已经不是你女朋友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不分手,你说了不算!”
他的舌强势地顶开她的牙齿,缠住她的舌,惩罚般吮吸。
她的芬芳甜蜜让他心痛又沉迷,他的手抚着她的腿。
“不!求你!不要!林彦深,不要!”沈唯拼命并拢双腿,推搡他。
她肚子里有他的宝宝,前三个月,是不能做那种事的。
这个宝宝,她想留下,很想留下。
沈唯反抗激怒了林彦深,他眯紧一双黑眸,声音阴森低沉:“为陆景修守贞?他碰过你没有?说!”
沈唯咬咬牙,豁出去了:“对!我要为他守贞!我跟他睡过很多次了!他比你好太多!”
林彦深的手突然顿住,他盯着沈唯,眸子里所有的意乱情迷,所有的愤怒失望,都瞬间消失干净,犹如退潮后的海滩。
沈唯打了个寒颤,心猛地抽痛起来。
噙着泪水,她定定看着林彦深。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动摇了,她几乎要开口告诉他真相了。
然而……
林彦深已经从容下床。他走到门口,背对着她说了五个字。
“沈唯,你真贱。”
他的语气不再有情绪,他自始至终没有转身,没有再看她一眼。
林彦深走了。就这么离开了她。
沈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般,捂着脸失声痛哭。
她知道,她永远失去他了。
失去了她孩子的父亲。
五年后。商业区饭店。
“唯唯,去嘛去嘛!周六的相亲会,去的全是500强公司的优质男,我们都25岁了,再不主动出击,黄花菜都凉了!”
桌子对面,闺蜜周蕊蕊眨巴着大眼睛,使劲劝沈唯。
“我周六还要加班。你去吧,用你风情万种的大眼睛,骗个优质男回家。”沈唯摇头,她对相亲会完全不感兴趣。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么多年,她没有再遇到过能让她动心男人。
“唉!大眼睛怎么骗得到优质男?”周蕊蕊作苦闷状,低头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又看看沈唯的,“唯唯,把你的大馒头借给我吧!”
沈唯白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我不管!我就这么肤浅,我就是想要大馒头!”周蕊蕊撅着嘴,“唯唯,你说,等我生了孩子,罩杯会不会变大一些?”
沈唯逗她,“你长得已经这么美艳了,再来一对大馒头,那就太祸国殃民了。上帝他老人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切!肯定会变大的!”周蕊蕊看着沈唯的胸,“我记得你以前也不大,生完孩子后才变大的。”
沈唯脸上的笑容忽然凝住了。
看到沈唯的表情,周蕊蕊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唯唯,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这事的。”
“算了,没事。”沈唯垂下眸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四年了。她还时常做那个胎梦,穿着粉裙子的小女孩咯咯笑着,伸着小胖胳膊朝她跑过来,“妈妈!妈妈!”
午夜梦回,泪水总会湿透枕头。
她的孩子,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被母亲谎称是死胎,背地送人了。
那时她太年轻,相信了母亲的话,以为孩子真的是死胎。
等后来觉得不对劲,再去医院问,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护士和医生了。
医院里,也没留下任何记录。
一切都干干净净,无迹可寻。
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21岁的大姑娘,生下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这事如果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可终究,还是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