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灰蒙蒙的,我茫然地向前踱着步子,不知道这是哪,不知道我要去哪。
只是麻木地向前走着,仿佛一只牵线木偶,被谁控制着。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点光,刺耳的唢呐演奏着喜乐,周围站着许多的人。
但是,我却惊悚地发现,每个人苍白的脸都一模一样,仿佛是一条流水线上的产品。
“新娘子到,婚典开始!”有人高声叫着,然后我的眼前一暗。
我被蒙上了盖头?本能地,我这样想到,然后我低下头发现自己脚上,竟然穿着一双绣着金色凤凰的红布绣花鞋!
“是梦吗?”我在心里问自己。
“不是梦,今天,是你嫁给我的日子!”仿佛听到我的心声,盖头被掀开,一张英俊的面庞出现在我眼前。
苍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神,使他表现出一种冰冷的气质,但是眼里的那一丝喜悦却又让我察觉到他的温暖。
正呆呆的想着,一双冰冷的唇贴上了我的双唇。
一吻,让我几乎失去了意识,麻木地被他牵着,走到礼堂之中。
直到仪式在司仪的高声吆喝中结束,我才回过神来,我,就这么结婚了?
还不待我开口询问,盖头就被拿开,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坐在了铺着红色被褥的床头,那个男人穿着红色马褂,正坐在摆着酒菜的桌前看着我。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一股寒意从心头涌起,我忽然从那种茫然的状态走了出来。
“我是谁?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夫君!”男人扬起嘴角,笑着说道。
“不,我才没有嫁给你,快放我回去!”我拼命的摇头,向着门口跑去。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淡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只见那个男人竟然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说着,男人一把将我横抱起来:“不要胡闹了,入洞房吧夫人!”
“谁是你的夫人,你给我放开!你……”我挣扎着,话没说完,忽然,眼前景象一变。
“咣!”一声巨响吓得我一下睁大了眼睛,我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一辆车上,眼前是一条歪歪扭扭的山路。
“诗雨,你们在这里别动,我下车去看看!”一个男生转头对我说了一声,走出驾驶室。
“这路怎么这么难走啊,竟然还遇到了落石,该不会出什么危险吧?”我旁边坐着的女生担忧地说道。
我没有回话,而是靠在座椅上,回着神。
哦,对了,我是在支教返校的路上。
我叫叶诗雨,旁边一脸担忧的是我的闺蜜苏颖,而下车检查的那个男生是我们的同学,梁启凡。我们正在支教返校的路上。
“没关系,只是剐蹭到了一块大石头。”梁启凡回到驾驶室,笑着说道:“我们继续走吧,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就能回到林宁市里了。”
“不好意思啊梁启凡,给你添麻烦了,等回去了,修车的钱我们一起出!”我有些歉意,本来昨天就要走的,我却因为身体不舒服多留了一天,没想到昨天据说还不错的路况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诗雨,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反正我……”
没听清梁启凡后面说什么,我眼前一暗,再次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那个屋子里。
男人坐在桌前饮酒,桌上的蜡烛流下鲜血一样的烛泪,挂满红色丝带的屋子,却在昏暗的烛光照射下,显得十分诡异。
这不应该是我的一个梦吗,虽然很真实,但是为什么我会再次做起这个梦?
男人走到惊慌失措的我的身前,邪邪地笑了一下,捏起了我的下巴:“既然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夫人,你就不可以再到处乱跑了!”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这难道不是做梦吗?”我慌张地打开他的手,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你是鬼对不对?”
“不是说了,我是你的丈夫。”微微蹙了下眉头,男人再次横抱起我:“既然娘子回来了,我们就赶紧入了洞房吧。不要辜负了这春宵时光。”
我正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发现自己还可以出声,大声质问道。
“没什么,只是让你不要乱跑,还有,你再乱叫的话,我就让你连话都说不出来!”男人淡淡地说道。
“啊!”我被一下扔到床上,不由得痛呼一声。
“摔疼了吗?”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男人帮我整理了下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这样诡异的处境之中,我的心却忽然有了一丝安定。
“你已经和我拜堂成亲,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只要你不在胡闹,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男人伏下身子,轻轻的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凉凉的,竟然有点舒服!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我竟然会对一个鬼产生这样的念头!
“你不要乱来,不然我一定找道士收了你!”我毫无底气地威胁道。
“就凭那些废物,也能……嗯?”男人一脸不屑地说着,眉头却再次蹙起:“打扰别人洞房,做出这种事情,这个老太太不怕遭报应吗?”
还没有来得及问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就只觉得一道热流顺着喉咙流进腹中,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诗雨,快醒醒!”苏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身上却仿佛棉絮一样毫无力气,在一片混沌和黑暗中挣扎着。
“魂归来兮!”苍老的声音响起,我仿佛被什么拉住了。
一下瞪大了眼睛,我发现自己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和那个诡异的房间,只有苏颖挂满了担心的脸。
“诗雨,你醒了?”苏颖和梁启凡高兴地叫道。
“呼!”看着熟悉的朋友,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太好了,我醒过来了,然后我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我挪动了下脑袋,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老旧的床上,泥土墙上是用报纸糊起来的,原来是支教时给我们提供住宿的那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