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米妮,是一名入殓师,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得有人干不是,我们这个行业,在古代叫守尸人,专门用来看义庄,帮助尸体整理遗容,装棺入殓。
而在现代,从事这样工作的人最开始叫化妆师,随着时间的演变,现在这种人叫入敛师,只是名字变了而已,具体的工作,还和以往一样,千万不要得罪这样的人,因为保不齐你什么时候就落到了她(他)们的手里......
本来我上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外科专业,却没想到我的毕业成绩居然被人篡改,某位高官的子女顶了我的分数,又经过操作去了别的城市,在一家三甲医院当了一名主治医师。
至于我?为了补偿我,他们帮我联系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山城的一家殡仪馆,做起了给尸体化妆的工作。
老天你是不是玩我,这算是什么补偿?医院和殡仪馆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地方好吗?
想我一个堂堂医学院毕业的高材大学生,居然做起了给死人化妆的职业,我现在背着背包,站在山城市二火葬的门口,仰望着天空,不由的我伸出一根中指,对着老天鄙视了一下。
“告非,这笔账老娘早晚会算回来的,你们祈祷别落在我的手里,不然非把你化得连你妈都认不出来你。”我一脸悲壮的抬腿走了进去。
现在正是下午,一般这个职业的上班时间都在凌晨,而火葬场基本都是一上午就完事,无论有多少具尸体,下午一概不在工作,不知道这规矩是谁定下来的。
荒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被风吹的哗哗响,我走在中间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上,环视着四周,这个院子大到一眼望不到头,而中间这条路就是分界线,把这个院子分成了两部分。
路的尽头有一个牌子,左侧写着火化区,右侧则写着殡仪馆,我低头看了看手中报道证明,抬腿朝右侧的拐了过去。
走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我终于看到了一幢白色的二层楼,楼的前面居然还有一个喷泉,不过里面的水已经干涸,池子底部,几条不太大的死鱼早已经风干成了鱼干。
我推开大门来到了大厅,这里冲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左侧有一个收发室,里面坐着一个老女人,脸上擦的粉惨白惨白的,就好像从面口袋里钻出来的一样,而脖子却黑得不能在黑了,在下巴处形成了明显的一道分界线。
“喂,你是干什么的啊?这个时间过来,不知道下午不接活吗?”她一说话,脸上的粉就扑扑的往下掉,一脸的老褶子看起来就好像干旱的土地,唉,都扒裂了。
听到她的话,我连忙走过去,并把手中的证明递了过去,“漂亮姐姐,你好,我是来这里报道的,这是我的证明。”
她听到我叫她姐姐,马上脸上的表情立刻大变样,一脸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像朵菊花。
“呦,小妹妹嘴可真甜,我这岁数差不多跟你妈一边大了,叫阿姨就行,还什么姐姐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我的证明。
“谁说的啊,您什么岁数啊,我可看不出来,现在的人长得都年轻,由其是您往这一坐,我还以为是哪位领导,坐在这里视察工作呢!”我强忍着恶心,对着她奉承道。
“呵呵,小嘴跟吃了蜜似的,你这个上二楼右手边第二个门,找李主任就可以了,去吧!”她说着把证明递到了我的手中,然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
“谢谢,姐姐。”我朝她挥了挥手,朝着楼梯走去。
上了二楼后,找到右手边第二个门,上面写着主任办公室,我抬手敲了敲门,好半天就在我已为里面没有人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声:“请进。”
我推门走了进去,屋子不是很大,正对着门往里走几步就是老板台,左侧是一个书架,右侧则是一排沙发,沙发前面还有一个茶几,上面放着一些煮茶用的器皿,看来这个李主任还挺会享受的。
老板台后面坐着中年男人,又瘦又小,样子看起来还非常的猥琐,总之,他那双眼睛看人的感觉非常不好受,给人一种被bā光了站在他面前的感觉。
“李主任,您好,我是来报道的。”我说完就把证明递了过去。
他从我一进门,目光就始终粘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一种想揍他几拳的冲动。
“你就是米妮?已经有人提前跟我说过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的具体工作就是化妆师,当然现在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入殓师,性质和工作内容其实都是一样的,帮助已逝的死者整理妆容,让他们美美的去另一个世界生活,公司这边会按排住宿,你看你这边还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有,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熟悉环境。”
他说完就靠在椅背上,双头抱着头,一副大爷的模样,目光依然猥琐的盯着我上下打量着。
我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个屋子里,于是我连忙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想问的,接下来他拨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的功夫,走廊上就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一位长发美女推门进来,先是朝着李主任抛了一个媚眼,“李主任,您叫我有什么事?”
声音嗲嗲的,不由的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位是新来的同事,叫米妮,尸体遗容这边不是你一直在负责嘛,她就交给你带了。”李主任说完就挥了挥手。
那位美女把我从办公室里领了出来,“你好,我叫林影,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处少不了的。”
出了办公室大门,她的说话声音终于正常了,不在是那种甜得发腻的声音,不过却也不带一丝的温度。
“好的,我知道了。”我低眉顺眼的回答道,必竟初来乍道,还是先看清楚形式在说。
林影到是很尽责的带我去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殡葬这边的,火化区那侧她也带我去逛了逛,一边逛一边给我讲解着,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
我从小到大这二十年来,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些东西,以前虽然参加过葬礼,但是却也没了解的这么细质,果然有些时候人眼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在我们的闲逛中结束,她送我回到了宿舍,原来宿舍就在工作区的上方,而我们的工作区就在办公楼的后面。
离办公楼大约十五分钟的步程,同样一个二层的小楼,不过这只小楼是带地下室的,地下室就是太平间,里面空间很大,有点像冷库,里面有一排排的冰柜用来存放尸体,还有一大片空间存放那些没有放进冰柜里的尸体。
这里的温度跟外面比,那简直不是一档次,就算这里通风很好,但太平间外面的值班室依然跟太平间一个温度,让人有一种三伏天都想穿棉袄的感觉。
我的工作就是从值班室里登记,然后按着登记编号提出尸体,在用电梯运到一楼的工作间,进行整理,然后会由火葬区那边派车过来拉到前面的告别大厅,亲属参观完事后,推到炉子里,只见外面的大烟筒一阵黑烟飘过,人这一生就撤底结束了。
工作区的上面也就是二楼,是我们的宿舍,屋子很干净,格局有点像宾馆,不过住在尸体上面,也真是够吓人的。
把我送到宿舍后,林影交待了我几句就走了,无非就是今天头一天报道,晚上早点休息之类的话,如果饿了桌子上面有电话,这里的工作餐是二十四小时的,随时都可以点,到时候会有人送过来。
送走了林影,我洗了个澡,坐在床边一边看电视,一边随手拿过来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式,大部分菜都是以肉菜为主,我挑了两个清淡的拨通了餐厅的电话。
很快我要的东西就送了过来,我坐在桌子边打开了我点的美味,味道还是挺香的,看得出来厨师很用心啊!
就在我夹起一块肉准备吃的时候,一股怪异的味道从我手中的肉上传了出来,这股味道不是属于动物肉类的那种膻气,而是“人肉”特有的那种酸气。
我连忙把菜里面的肉全部都挑了出来,放在一张纸巾上,然后用另一张纸巾擦掉上面的酱汁,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我的鼻子从小对味道就特别的敏感,小时候小伙伴们常常笑我是狗鼻子,却没想到狗鼻子如今却帮了我的忙。
做为医学院的高材生,我怎么可能分不出来人肉和动物肉的差别,我不由的鼓着腮帮子气得要命,不过这事我现在还不易太声张,必竟我今天才头一天来不是。
不知道是老人对于新人的恶作剧,还是这里的食堂肉类的食材真的有问题。
看来这里面的事情要等着我慢慢去挖掘了,而且凡事都讲究个证据,我只是凭几块煮熟了的肉也证明不了什么。
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就先忍了这一回,你们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不然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