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Christine,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一份胚芽鲜奶蛋糕。”
低沉又极富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像是淬了冰砂似的,清冷又疏离。
徐囿清数着钱的手一顿。
她密长的睫毛微掀,眼角的余光很快捕捉到了传出那道声音的身影。
那人坐在轮椅上,上半身是合贴的西装,下半身盖着一条灰色薄毯,看不清他的腿。
黑色的外套被他搭在手腕上,衬得他根根如竹的修长五指莹若白玉,让人禁不住想看看,拥有这样一双好看的手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耳边传来低低的惊叹私语声,显然店里的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客人给惊艳到了。
想来长得也应该很好。
徐囿清略一思忖便垂下眼,继续数着剩下的钱币,到底是没抬头。
过了一会,有服务员提着包装好的蛋糕盒出来。
“这位先生,这是您的胚芽鲜奶蛋糕,欢迎下次光临。”
“嗯。”对方低低的应了一声,接过蛋糕离开,没做多留。
自动门开关的声音响起,徐囿清把手上的钱放好,终究还是没忍住看了过去。
明亮的霓虹灯下,他削宽的背影眨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到没,看到没?”客人一走,林修玉立马挤了上来,兴奋的问徐囿清。
林修玉就是刚刚接待那位客人的服务员,也是徐囿清这些年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徐囿清知道林修玉问的是什么,她失笑的摇了摇头,着手整理起了服务台。
林修玉大失所望,“不是吧,你竟然没有看见?不是我夸张,我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
徐囿清笑了笑,也没接话。
“不过也是可惜了,那个人长这么好看,腿脚却有问题,也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远都无法站起来……”
徐囿清脸上的表情倏然凝住,关柜门的时候差点夹到手。
林修玉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只见徐囿清不搭腔,以为她不感兴趣,满腔的热情顿时被扑灭,“好吧,就知道你会这幅反应!”
林修玉是知道徐囿清的性子的,安静娴和,除了徐舫,对什么事情都显得有些漠然。
她看着徐囿清仔细的收拾着服务台,一想起她这几年过的日子,心有不忍,劝道:“囿清,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考虑过再找个男人结婚吗?”
徐囿清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随即不在意的道:“以后再看吧。”
林修玉简直恨铁不成钢。
其实以徐囿清的长相,不要说带着一个孩子,就是带着俩孩子,也会有人愿意娶她,可她从未在这方面下过心思。
“难道你真想一个人带着舫航过一辈子吗?”
林修玉实在不明白,要说徐囿清是念着徐舫的父亲不愿意嫁人,可她又从未听她提起过,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徐囿清闻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她锁好柜台,看向林修玉,漂亮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感激,“修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现在只想努力工作,照顾舫舫,其它的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林修玉无奈的摆摆手,“行吧行吧,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也不管你了,总归就算舫舫没有爸爸,也还有我这个小姨疼。”
徐囿清心窝微暖,连眉眼都弯了起来,“走吧,收拾收拾,下班了。”
初秋的晚上还不算冷,但已经泛着了凉意。
徐囿清和林修玉在岔路口分开,独自一人走在偏僻的小巷里。
年久失修的路灯忽闪忽灭,响起滋滋电流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显耳。
徐囿清一如往常的走到一栋陈旧的居民房前,却没有马上进去。
因为大铁门隔着的外头,此时正停着一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豪车。
徐囿清抬头,就见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缓缓朝她靠近,背后带起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无声的抓了抓手,迎头走了过去。
如玉雕刻般的俊朗五官自灯光中渐渐清晰起来,徐囿清的脸色有一刻苍白。
果然是他,谢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