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国,京城,最繁华的一道街上,六匹骏马拉着龙辇缓步漫行。
在龙辇内坐了一个身着黑色龙袍,头戴九旒冕,约十岁左右的幼女,随着龙辇入了宫门,颠簸了几下,女子倏忽睁开了一双被怨恨笼罩的黑眸,眸色无神空洞,只剩下了死一般的沉寂。
她似还在沉寂在什么梦里,右手倏忽一挥,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尽是戾气。
“杀!给朕杀了他!杀了宫影漠!死太监,竟敢挟持朕足足十二年!让朕做足了饱受欺凌的傀儡皇帝!”
最后竟那死太监竟然因为自己试图脱离他的控制,他便手持利剑,当着众大臣的面刺穿了她的胸膛,腥甜的血伴着朝堂上哄笑声,令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女子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微微发白,轻轻闭上了眼帘。
听说人在死的时候,都会将生前发生的事快速回忆一遍,然后才会飘往酆都城,投胎转世,如今看来,她是正在回忆吧?
只是...一切为何会这般真切呢?
毒茶茶的思绪,随着皇撵外太监轻蔑的声音而中断了。
“回禀陛下,盘龙宫到了,九千岁就在宫内等候着您,要跟您说话呢!今日陛下能登基为皇,可多亏了九千岁啊!”
毒茶茶听罢,一张生的极萌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是,朕知道了。”
她的声音稚嫩而甜,同她那满是戾气的表情极不相符。
不过过了几秒时间,皇撵外的盛公公便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满是老茧大手猛地掀开了轿帘,拽住了毒茶茶的衣领,便将她往外拽了过去!
“磨磨唧唧什么呢?九千岁都快等急了!”
盛公公一身蟒袍,手持浮尘,不过刚过五十岁,脸上已遍布皱纹,犹如枯木一般,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尽是不屑。也是,九千岁面前的红人,怎会给一个毫无实权,谁都能欺辱的傀儡女皇面子?
“哼,若不是前段时间闹瘟疫,皇子公主都死绝了,只剩了你一个,你又有什么资格登基?一会儿见九千岁的时候,记得谨言慎行!不然你可是脑袋不保!”
盛公公说完,毒茶茶便因为年幼无力的缘故,被他拎出了轿子。
就在她要栽倒在地的那一瞬间,周围所有宫女太监们都掩唇笑了起来。
“如今邬国全是东厂九千岁的,她以为自己是谁?还在这里逞威风,盛公公叫她出来她竟还敢磨叽...”
“哎呀,好歹也是明面上的女皇嘛,咱们客气点儿啊...”
毒茶茶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可爱的小脸上有些阴沉,下一秒,她一个前翻,便稳当落在了地上,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就连盛公公都心头一吓,脸部的肌肉哆嗦了几下,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病秧子什么时候练习的功夫?谁教她的?
毒茶茶整顿了一下衣袍,似笑非笑的瞥了盛公公一眼。
分明只是十岁的幼童,那双原本该天真无邪的眸中竟尽是戾气和毒辣之色,妖气横生,盛公公下意识便愣住了,直到毒茶茶推开了盘龙殿的殿门,他才回过了神,朝着毒茶茶的背影呸了一声:“不过因缘巧合落了地罢了,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其他宫女太监们相视一眼,眸中也掠过了一抹愕然。
分明还是那个人,可...可这女皇的气势怎么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毒茶茶推开盘龙殿大门后,入目所见,金碧辉煌。
她深吸一口气,妖异的眼眸稍稍恢复了些平静,旋即,她便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嘶~特奶奶的,还真疼...”
毒茶茶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望了一眼自己那白.嫩的小肉手,一边往前走去,一边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