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天雪地,寒风无情的肆虐于这看似没有生命的地域。苍茫的大地笼罩在雪海之中,冰封的海面好似万里无边。远处的连绵雪山不知延伸至何方,层峦叠嶂的冰川之后也不知道掩藏着什么。了无生机的世界只是在静静的流转着自己的历史,谁也不知道它为了什么存在着,又为了谁在运转着。
风雪肆无忌惮的飘扬着,蔚蓝的天空中,一道金色的裂口陡然划破天际。闪电般的出现,恍若天空受伤一般。随即从空中急速落下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周围罩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圈!
乌黑的长发飘逸在脑后,一身洁白的纱裙被不知名的污物沾染;微露的香肩原本该是引人遐想,却赫然印着一片淤青在左。出尘绝色的容颜满是不食人间烟火,眉宇间却又是遮不住的温婉柔情。本该秋波婉转的美目此刻流露着坚毅与愤恨,为何似水般的俏丽佳人会是如此矛盾的结合?悬在眉心的一点珍珠本该是芳华略展,却叫她的一张脸衬得冰冷无情寒光漫射。
全速落地,裙纱在风雪中飘扬。婷婷的立在雪地中昂首看向天际,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紧随而至。白雪纷飞,一身狼狈的她并为被穷途末路之凄惨所覆盖,倒是生出几分傲然天地,逆境从容的气度。
为首的男子全副武装,银色铠甲闪着低调的银光,无异于阵前杀敌的战士。双目一凛,手中的神器直指女子,通身的傲气丝毫不输对面:“鸢羽,这回看你还怎么逃!没想到命运女神也会有今天的一身狼狈了,好好的神殿你不待偏要作践自己!速速束手就擒,或许我等还能在神殿为你说上两句,请求神对你的惩罚可以宽恕一些。”
“洛迦,七百年了,你们何苦死死咬着我不放。”愤怒的开口,竟然是如此温婉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回荡在风雪中。“同僚一场,你们何必呢?就说我已经死了,不是很好吗?从此我便不会再出现,天上地下再没有命运女神一说!”
“放肆,身为命运女神玩忽职守就算了,竟然敢趁着众神将身负重任之际叛离神殿。鸢羽,你也知道我们同僚一场,为什么你就看不明白……”很想苦口婆心的劝回她。
“住口,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我只知道,当年的时空之神楚天歌不过是怜悯苍生,竟然被神革除神职。就连现任时空之神的蠡诗月也因为对银狐族动了恻隐之心,而被神剥夺情感。然而神殿更是放任血族灭门夜狼族而无动于衷……”
“够了!我们身为神本就该各司其职,鸢羽你僭越了!”被称为洛迦的神将厉声说道。
“这是僭越吗?罢,同样的问题在你们追捕我的这七百年,我们已经讨论了无数次,如果有结果也不会有现在了。那冰冷的神殿我再也不要待,否则我怕一不小心也动了‘恻隐之心’,从此成为了蠡诗月一样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倔强的下巴微微扬起,不屑再去看对面那帮冥顽不灵的家伙,还有他们以神职自居不可一世的姿态。
“好,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我等也无需浪费时间。七百年,早已将我们的同僚之情消磨殆尽。”冷峻的容颜微微一沉,一挥手:“不管死活,带回去复命,谁敢抗旨上天入地,神殿定然要追杀到底!”
“是!”所有神将齐齐涌上,一时间杀气四溢,有了洛迦最后的那句话众人誓死要将鸢羽击败。
悬在眉心的珍珠一动:“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飞身而起,不退反进。周身的戾气蓄满身外的白色光圈,和她那身沉静的气质很不协调。
十几柄神器同时攻来,赤手空拳的鸢羽眉头皱也没皱的用双手接下。“砰”,浮于双掌之上的白色光团将兵器挡在她手心的一尺之外!被迫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地的一刹那“咔嚓”,脚下的冰川被震得四处崩裂,扬起的雪花卷起裙纱。然而她沉着严肃的表情并不能掩盖她的吃力,额间沁出的几许冷汗与冰冷的珍珠相印生辉。双臂传来刺痛,提醒着她超负荷的承载必不能长久。
双臂一震,白色的光圈骤然放大,始料未及的神将连着兵器一齐被震开。鸢羽身周的冰被肆意的灵力震裂,轰然炸开的冰层窜出三丈有余的海水,不等海水落回便在空中一路集结成蓝色的冰柱,延伸到海里。男子的骄傲不容他们就此退却,甫一退开便各施其法从不同角度进行攻击。金色的光晕那是属于神殿将士的灵力,罩着满身挞伐的将士冲向那淡淡的白色光圈。
本以为尽力一击可以暂缓他们的攻击以赢得自己喘息的机会,奈何却是迎来更为迅猛的攻击,这让鸢羽一阵皱眉。硬着头皮放出手心的白光,却不想洛迦飞速而来,金色的光圈直接逼近她的心脉。
为让自己少受伤害,而不让那些充分准备的神将有机可乘,当下只能先护住命门。不同的兵器齐齐招呼过来,双拳难敌四手,手无寸铁的她终是敌不过那些狠戾的家伙。右肩被一枝长矛刺穿,来不及喊痛,左边一剑过来就要没入她的身躯,情急之下一侧身竟然让那冰冷的剑锋划过自己的脸颊!
狰狞的血痕从左脸颊一直延续到光洁的下巴。血腥顿时充满肺腔!“呃……”只是单纯的闷哼一声,却死死不肯喊痛。倔强的她猛然抬起双目对上洛迦的脸,他带着满身杀气直逼她的腹部。
金色的光直接逼入她的身体,“嗤”含在口中的鲜血就此喷出。那单薄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飘向了远方。
然而那些男人眼中只不过闪过一丝无奈与半分不忍,却终究没有人上前。这些就是她往日的同僚!
右肩的血窟窿不断的冒着血,左脸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流出的鲜血将她整个白色的衣襟染红。最要命的是洛迦对她腹部的一击,让她这会儿使不出半点灵力来自我修复!
侧躺在冰雪之上的鸢羽冷笑一声,嘴边的血污以及左脸颊的伤痕将她原本绝色无双的容颜毁灭殆尽:“好,很好!七百年,今日也该有个了断。洛迦,你们不是追着我一路来到这里吗?那就给我统统留下!”嘶哑的声音从胸腔最后攀爬而出,在这片没有生命的冰天雪地里悠悠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