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擎公馆。
房檐前挂着大红灯笼,在大雨中,忽闪忽灭。
新房里,擎牧寒捏着纪婉夕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含着讥诮:“新婚之夜,丧着一张脸给谁看,怎么,嫁给我当正妻,觉得委屈?”
纪婉夕被迫仰着头,下颌骨被男人捏得生疼,却丝毫未有表露:“不委屈。”
“不委屈!”擎牧寒抬脚踹翻了一旁的桌椅,厌恶的目光毫不掩饰:“你当然不委屈,代替你姐姐梓美嫁给我,不正和你心意吗,既然如此,愣着干嘛,为我宽衣!”
纪婉夕身子微微发抖,颤着嗓音:“牧寒……”
“不准叫我名字,我嫌恶心!”擎牧寒一把擒住纪婉夕,狠狠的把她摔倒在榻上,因身份使然,自然的带出一股嗜血的气势。
纪婉夕抖了一下,就听见擎牧寒冰冷的嗓音,“装什么清高!在这里,最好不要反驳我说的话,否则,整个纪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纪婉夕抖着双手,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因为这句话消失殆尽。
脸上不知觉地已经布满泪水。
从小,她的命就不由她,现在,依然……
纪婉夕顺从的点了点头,跪在床边,伸手解男人衣领上的领扣。
“好了。”她低低的垂着头,脸红到了耳尖。
擎牧寒垂着眼眸,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无穷尽的冷意:“还有你自己的衣服。”
纪婉夕脑袋嗡的一声,明明没有风,身上却寒意彻骨。
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忍着心里的屈辱,双手覆上了自己的衣领。
……
雨渐渐停歇,天空中泛起了鱼肚白,这一场折磨才结束。
擎牧寒披上衣服,毫不留情的甩门而去,仿佛纪婉夕只是一个供他发泄的工具,连妓子都不如。
直至阳光洒进窗子,开始刺眼,纪婉夕才悠悠转醒,动了动手臂,感受到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她怔了怔,原来,她还活着……
心里溢出一丝苦涩。
她闭了闭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鬓角,又缓缓浸入发中。
半晌。
“映冬。”她开口,嗓子哑的厉害。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是从小就跟着他的丫头,红着眼睛扶她:“小姐,从今天起就要叫你少夫人了,映冬不舍得。”
“傻丫头,少夫人就不是我了?”纪婉夕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快扶我起来。”
“可是少帅对少夫人不好。”映冬小心的替纪婉夕披上衣服,看着纪婉夕身上的伤痕忍不住哽咽:“才第一天就这样对待您,之后这么长的日子可怎么过?”
“他没有对我不好。”纪婉夕咽下疼痛安慰映冬:“不哭,他只是……昨天心情不好。”
纪婉夕不敢回忆昨夜,也不愿把残忍的真相告诉映冬。
纪家式微,一切还需要仰仗擎牧寒,她要是再惹擎牧寒不快,纪家就真的完了。
“映冬不傻。”小姑娘给纪婉夕梳头,小声抽气:“是大小姐负了擎少帅,另嫁他人,老爷却让您替嫁过来,明明不是您的错。”
纪婉夕叹气,正想说些什么,一个小丫头来禀报。
擎少帅让纪婉夕去花厅。
“走吧。”
擎牧寒自从升任少帅之后,没有住小洋楼,只翻修了一个原王爷的府邸,名字改成了擎公馆。
映冬扶着纪婉夕,刚走到院子,就听见一阵说笑声,她顿了顿脚步。
待走到花厅,才看见,擎牧寒倚在贵妃榻上,神色慵懒,左拥右抱搂着两个舞女,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一个舞女娇笑连连。
只见她从旁边餐盘叉了一块水果,用红唇喂上。
擎牧寒邪邪的笑着,用唇接下了水果,还揉了一把舞女的腰。
不远处小戏台子上,最近正火的名角儿正甩着水袖,咿咿呀呀的唱着。
纪婉夕在原地站着,心寒至肺腑。
当时映冬问她为什么愿意嫁过来,她没回答。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因为,她爱他啊……
纪婉夕闭了闭眼,转身:“走吧映冬。”
“站住。”
擎牧寒暧昧的摩挲着舞女手,叫她的嗓音却是冰冷:“哪儿去,过来!”
纪婉夕紧攥着拳,忍住心底的怒气,转回身来。
看着擎牧寒的眼神淡淡:“少帅身边挺拥挤的,我就不来凑热闹了。”
擎牧寒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