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沿扣胸衣的带子,深紫色的卷发倾泻而下,如海藻般铺满整个光洁的背,后腰间有很小的一处纹身,殷红的几片花瓣,附在雪白的皮肤上,妖娆诱人。
他半倚在床上,伸出手指轻轻抚上那枚妖娆,问:“这是什么花?”
“海棠。”
“为什么只纹了半朵?”
她扣肩带的手停了一下,敷衍答:“没来得及纹好。”
遂依旧背对着他,弯腰捡起地毯上被扯破的丝袜,胡乱卷成一团扔进纸篓,再伸手去拉沙发上的包,不慎“哗啦”一声,包里的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
他便在那一堆零碎的物件里面瞟到她的身份证,捡起来,扫了一眼,玩兴十足地问:“你叫纪如意?”
“有问题?”
“名字很良家。”他依旧笑,将身份证还给她。
她接过来扔进包里,捡起地上的衣服熟稔套上,转身回答:“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良家的女人吗?我身体不良,所幸还取了个良家的名字。”说完凑过去捏他的鼻子,眉眼都笑弯,一脸媚相。
“哈哈哈,有意思,纪如意…”他又反复念了几遍她的名字,撑住上身从床上坐起来。
她已经全部收拾停当,头发蓬松地散在脸上,抱着包包往外走,却被他喊住:“纪如意,能问你个问题吗?”
她站在房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故作冷漠地回头:“别问我的联系电话,天亮说拜拜,游戏规则你应该明白。”
他却撇着眉头,问:“你一晚上都在喊霍希的名字,你是他的粉丝?”
她眼底一瞬间骤冷,但很快恢复笑容,回头花痴样地回答:“是啊,而且粉了好多年。”
“看不出来啊,不过据说他后天要结婚了。”
她的眼眸低下去,说:“不是后天,是今天!”说完便开了门走出去。
待她离开,房间里恢复安静,床上的男人才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问:“卓然,霍希和梓欣的婚礼是今天?”
“是啊,你不会忘了吧,靠!齐大少,你是不是又沉在哪个温柔乡忘了日子?”
……
纪如意走出酒店,清晨初升的日光照在脸上有瞬间的昏眩,深呼吸,眼睛眯着去停车场取车,走到一半才想起昨晚大醉,都已记不清如何跟着一个陌生男人来了这里,更不可能是自己开车过来,于是猛拍脑袋,打算去打车,手机却响起。
“如意,你人呢?”
“去酒吧取车的路上。”纪如意口气平常,一边回话一边过马路。
“你丫昨晚上又醉死在外面了?霍希打了你一夜电话你都没接,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是柚子高分贝的音量,几乎可以盖过耳边嘈杂的车流声。
纪如意用手挡住阳光,声音依旧平淡:“大清早的鬼叫什么!行了,我在过马路,你如果不想我被车撞死就闭嘴!”
说完就挂了手机,抬眼便见对面楼宇屏幕上霍希的脸,眉宇紧锁,手指扶着下巴,中指上那颗微小的痣都清晰明了,那是他为某手表品牌最新代言的广告。
大清早就见鬼!
她暗骂一声,迈步往前走,旁边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车里探出一个男人肥腻的头,对着她就骂:“没见红灯吗?找死啊!”
纪如意憋了口气,转身就嗔笑着回敬他:“是啊!跋着投胎呢,要不您送我一程?”
司机见她那张妖媚却阴阳怪气的脸,嘴角撇了一下,灰溜溜地将车开走了。
取了车,开到半路却抛锚了。
此时已经是上班高峰期,纪如意的那辆破QQ就卡在主干道上,整条武夷路都被它堵得死死的,而她站在车边气定神闲地给修车行的伙计打电话。
刚挂了电话,柚子的电话又来了:“你丫取蚌车取哪儿去了?霍希打我电话找你!”
“车坏了,堵路上呢,要不你自己先去吧!”
“那你不去了?不过今天这种场合,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了。”
“哪能啊!大明星霍希的终身大事,南浔市终极婚礼,这种场合我怎么能不去?行了,我已经找人过来修车了,处理完了就过去,对了,带件衣服去酒店给我!”
纪如意挂了电话,将手机扔进座位,正欲上车等,却感觉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
她回头,见是一位装扮艳丽的女子站在她身后,一身名牌站在杂乱的路口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这位小姐,麻烦你能不能把车往旁边挪一点,这样占着道总不行吧!”语气听似客气,表情却透着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