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冷绚,出生在水市的一个军人家庭。
我爷爷曾是武装部部长,当然这只是他看得见的职位。听父亲说,爷爷曾经参加过特种作战。具体?我也不知道,也不敢多问。
我父亲为人谦和,热情好客,但自从爷爷出事后,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沉默寡言。
我觉得父亲并非抑郁,只是不想说太多话而已。
“明天我就要出门了,你打一套我以前教你的八极拳。”父亲放下手里的茶杯低声说到。
家里书房不算太大,但打拳还是可以施展开的。我放下平时的懒样,认真的打出了自以为很有力道的八极拳。
父亲看完沉吟了半晌说到“有形无神,还得多练,八极拳注重稳、快、准、狠,马步要扎实,身体要足够硬”。
我早就知道父亲不会给好评的,毕竟他的八极拳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父亲临行前把家传拳谱八极拳交给了我,如同交代后事一般告诉了我他对八极拳所有的理解。告诫我不要随意使用八极拳,以免伤人致死。
那年我十岁,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父亲。
父亲不在身边,我总被人欺负。
记得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我被几个比我大一级的同学围在角落,指着我说:“他爸是杀人犯,是逃兵。”
“不……不是,我爸不是逃兵,不是杀人犯,我爸……是英雄”我基本带着哭腔喊出来的。
带头的那个是李峰,总在学校打架,平时都有点怕他,可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冲过去嘴里一边喊一边打他们,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我练过八极拳,但毕竟我比他们小,他们几个把我按到路边的水坑里,往我头上撒尿,说要淹死小杀人犯,那时我感觉要窒息了。
人在最恐惧最痛苦的时候,求生欲会使你有无穷的力量,我用力推开压在我身上的李峰,跑回了家。
回到家母亲看见我额头再留血,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事,不小心摔的。我进屋把门反锁上坐在地上偷偷掉眼泪。
“爸爸,你快回家,我想你了!”
怕母亲担心,第二天我便早早的起床了。
“意正身直,松肩气下,外方内圆,含胸拔顶,抖胯合腰,手脚相合,气力贯通,三盘连环,意守丹田。”我默念着八极拳身法九要,打了一遍。
“绚儿,进来吃早饭了。”母亲对着阳台喊到。
“妈,我马上就打完了,你先吃着。”冷绚仔细翻看着他父亲给他的八极拳谱急声应道。
技击手法:讲求寸截、寸拿、硬开硬打、挨、戳、挤、靠、崩、撼、突击。
我琢磨着技击手法,回想着平日里父亲教我的动作,突然母亲的手机铃声想起。
看到母亲喜悦的眼神,估计是父亲的来电,我也急忙凑了过去。
“嫂子,我是冷阡同志的战友孤狼,冷阡……冷阡,他……大队长他出事了。”
母亲脸上一片苍白,手里的碗滑落在地,腿一软晕了过去。
“妈!妈!”
母亲醒来之后,一直在哭。我感觉天塌了,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孤狼叔是父亲生前的战友,为人非常低调,父亲一手提拔上去的左膀右臂。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出事后,父亲被遣送回家,孤狼叔也请辞,跟着父亲去了越南做玉石翡翠生意去了。
孤狼叔来过家中几次,经常和父亲在书房不知道谈些什么,进去就是一下午。
“节哀顺变!这是你父亲生前所有的财产:八家火锅店,两个KTV,四家酒吧,皆在梦德旗下。这些年在外经营的玉石店我已卖掉,投入梦德。我会找人打理,你随时都可以去梦德接管。”孤狼叔拍着我的肩膀道。
“哦,对了!你父亲还留给你一封信。”孤狼叔将信递给我。
我接过信,热泪盈眶,是父亲的亲笔:绚儿呀!当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了。你也长大了,要照顾好你妈妈,好好生活下去。爸爸知道你比较倔,再不要去追究我的事了,以前你总是问我为什么有人说我是逃兵,是杀人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爸算不上英雄,但绝对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杀人犯、逃兵。做个平平凡凡的人,好好经营家业。”
看完信我已是怆然泪下,绝非是去云南做生意这么简单,我抬头道:“孤狼叔,不是做生意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孤狼叔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避开了我的问题,摸着我的头道:“你父亲,他……他是个英雄!”
父亲的离奇死亡,竟成为我童年的噩梦,挥之不去的阴影。每晚都是同样的梦,父亲被人追杀,满脸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