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青玉,是个化妆师,不过我的服务对象,是死人。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养父告诉我,其实我是他们捡来的孩子,而名字的由来,只因当时我的身上有一块,写着“何”字的青玉玉佩。
大学毕业那年,我没有像别的同学一样,开始紧张忙碌的实习生活,而是来到了殡仪馆,不为别的,只因我的父母是头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患恶疾,需要一大笔资金。
带我进门的师傅告诉我,我天生就是做这行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没有细问,他也没有详说。
葬仪师的月薪虽然不低,但要给我养父母治病就如同杯水车薪,可他们的病,根本等不了太久,眼看着又要交住院费了,所以我也在经常在一些专门的论坛上面接私活。
因为我比较尽心尽力的原因,所以在论坛上面还小有名气。
白家联系我的时候,起初我还有些不相信,可当我看到六位数的报酬,以及白家管家递过来的合同以后,我还是接下了单子,有句话说得好,有钱不赚王八蛋。
“是何小姐吧。”问明了我的身份后,经过一番繁琐的检查程序以后,管家才把我带进院子。
我不禁心下感叹一句,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复杂。
穿过一座假山,走过一个花园,管家停在了一间白墙砌的房子前面,门紧紧地关着。
这个房子和国内的房子有些不大一样。
它的周身全是白色,唯独房顶上是鲜红的瓦。整个是以前高后低的形态呈现在我的面前。
就像是棺材一样。
我晃了晃头,心下自嘲,莫非是接触的死人太多了,所以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这是人家的爱好也不一定!
我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从来不多问雇主家的情况。因此就没过多在意。
“何小姐,先生和夫人在大厅等您。”似乎并没有进去的意思,管家冷淡的说完后,快步离开了。
似乎多待上一秒,就会沾上什么似的。
不过我并没有太在意。
刚走到房子大门口,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我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半晌才缓过神来。
不得不说,这屋子的真是诡异。不仅冷的出奇,而且给人一种毫无生气的感觉。
就像是……死人住的地方一样。
第一眼就看的我冷汗直冒。
要不是为了那高额酬金,我绝对不会在这里多待一秒。
想到这里,我装着胆子走到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除了冷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缓缓走了进去。
进了屋,温度似乎又骤降了几分。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深呼吸一口气。
只是给死人化个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情在殡仪馆做的难道还少吗?
刚进屋子,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人我在财经频道见过,正是本市首富白先生。
而坐在他身边坐着的那个,保养得很好的贵妇人,应该就是白夫人了。
看到我进来,白夫人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红包,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何小姐?”
“是我!”我接过红包,心知这白夫人打听的还挺详细,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需要讨个好的彩头。
只不过,和我以往接过的红包不同,上面印的不死大吉大利,而是一个鲜红的囍字。
我愣了愣。
“何小姐,不好意思,由于事出突然,家中只有这个红包了。”这位白夫人给我的感觉,并不像其他贵妇看起来那么疏离。
我想了想,师父虽然说,需要红包讨个彩头,但是从未限定是哪种类型的红包,我怕猜测,应该只要是红色就可以了!
“没事。”我将红包装进兜里,笑了笑。
“何小姐请跟我来吧。”再没有多余的寒暄,白夫人对我露出一个雍容而又得体的微笑,就带着我上了阁楼。
来到一扇黑色的门前,白夫人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她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我能感觉到她的畏惧,也能理解,或许,她是怕再见到孩子的遗容,徒惹伤悲吧。
想到这里,我微微点头,“白夫人,请节哀。”
随即把门打开,正要进去的时候,白夫人突然拦住了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过来。
“有劳何小姐费心了。”她微微鞠了一躬,在我耳边小声嘱咐道:“进去后当心……”
还未说完,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就好像是有人在发脾气一样。
莫非,里面有人?
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句话,不过转念一想,白家少爷过世,肯定会有佣人在旁边守着呀!
白夫人立刻住了口,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的神色,转瞬即逝,“那麻烦你了。”随即把红包往我口袋里一塞,急匆匆走了出去。
我有些懵,捏了捏口袋里的两个红包。
厚厚的,分量很足。
白夫人从外面把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身坠地狱的感觉,这扇门仿佛一道生门,把所有的生机全部隔绝在外。
不,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
我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打开灯,只见一个青年男子躺在床上。
里面只有白家少爷一个,没有其他人!
莫非刚刚那声音……是眼前这具尸体发出的?
难道,有鬼?
我细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在科学的光辉下,我从未见过那些可怕的东西。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
不自觉将视线看向床上的男子。
他相貌英俊,仿佛上天雕琢的最完美的璞玉,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处,就算躺在床上失去了生机,也像是陷入永恒的安眠,完全让人联想不到死这个字。
这就是白家小少爷?
外面传闻白家有两个孩子,大的常年居住在国外,连名字都不被人知道。小的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好药疗养着,没想到居然已经死了?
死者为大,我闭上眼睛为他默哀三秒钟,然后来到他身边,打开工具箱,把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