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闻言疯狂摇头,想要出言否认,却有些被吓破了胆子一般,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不过那种仿佛要把头摇掉的架势,已经清楚的表明了否认之意。
任霜薄自然不可能立刻相信,她一边继续问问题,一般仔细观察着几人的反应:“那他为何同你们一桌吃饭?”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推搡一番,好半晌,一个胡子最为浓密的,才颤颤巍巍、磕磕绊绊地开了口:“他……他他他……他说……拼……拼个桌,请……请我们……吃……吃饭。”
四肢打颤,肩膀瑟缩,眼神闪躲……像是害怕,但也有可能是在撒谎。
“那你们四人相互认识?”任霜薄又问。
四个汉子又齐齐点头,那整齐的模样,倒有几分可乐。
认识这点应该没错,只是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也相互认识。
“你们姓甚名谁?家住何地?可有人能作证?”任霜薄详细询问。
大胡子率先开了口:“张、张大牛。”
他右边的黑脸汉子紧随其后:“张二、二柱。”
之后是个马脸汉子:“张、张狗子。”
最后这个年纪最小,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张、张张狗、狗蛋。”
“我们都是张家村的,今天随着二表叔的车来的。”张大牛复又开口介绍了几人的来历,已是不再结巴了。
这回不用任霜薄再问,他已经指向棚外一个坐在牛车木板上的老汉,道:“那就是我二表叔,张小铁。”
任霜薄微微偏头,用余光看过去。
只见那老汉瞪着眼睛,张着嘴,手里端着个瓷碗,碗中白色的面汤淅淅沥沥的顺着碗沿流下,在他胸前留下一片湿痕。
看清这一幕的任霜薄,瞬间确定了心底的怀疑!
看那老汉的样子,之前意外发生时,分明是在喝面汤,被惊住之后忘记了这件事,导致面汤洒到了胸前。
如果是他们认识的人,怎么会不和他们一桌吃饭?非要自己去外面吃喝?
她心下肯定,不由暗自冷笑,已从袖中暗袋摸出两枚弹丸,就要往地上砸去!
临松手前,她自然地转回头,戒备那四人暴起发难,却见这四人依旧坐在那里。
明明都是肌肉结实的农家汉子,此时却不自觉地挤靠在一起,满眼惊惧,瑟瑟发抖。
任霜薄:“……”不是,小老弟,你们在搞什么?
刚才不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然后再次突袭吗?
还坐在这里瑟瑟发抖是要干什么?卖萌吗?
任霜薄险险捏住已经滑落到指尖弹丸,暗自吸了口气平复心情,然后才问道:“他为何一个人在外面?”
“我二表叔要看着他的牛。”张大牛全然不知自己等人刚刚已经在昏迷的边缘试探了一遭,反而因为任霜薄没再盘问那个陌生男人的事而放松了不少,回答问题愈发流畅,又补充了一句:“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人,一会儿应该都会来我二表叔这里,都可以帮我们作证。”
任霜薄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任谁都看不出她心理活动是多么的丰富。
任玖飞快地瞄了眼任霜薄的袖子,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任霜薄刚刚准备拿什么?
任霜薄暂时找不到张大牛四人有什么疑点,也不可能直接放他们去集市里找人,只能点点头示意他们在这里等着,直到有更多人能证明他们的身份为止。
她又朝棚内其他人看去。
老板娘被推之后,手里的碗飞了出去,自己也直接扑到了桌子上,抬头正要道歉,就见一个男人睁着眼睛,面朝自己直直倒下,顿时吓得不轻,当时最先反应过来尖叫的就有她一个。
在任霜薄盘问那四个人时,她想扶着桌子站起来,却没能成功,还是她丈夫反应过来,有些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扶她坐在了椅子上。
任霜薄看去时,这倒霉的夫妇二人正坐在一张长凳上,瘦高的男子努力把白白胖胖的老板娘搂在胸前,无声安慰着。
而另一桌上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年轻夫妇相互依偎着,小孙女把头埋到了老祖母的怀里,那对十四五岁模样的双胞胎相互攥着对方的手,吓得脸色煞白,却掩不住眼睛里的好奇,瞄一眼尸体,又瞄一眼任玖。
任霜薄心下叹气,先走到老板娘跟前,低声道:“抱歉,今日搅扰你生意了。”
说着,她让任玖把他那里剩下的近三十枚铜钱都给了老板娘,全做赔偿。
在这个一枚铜板能买两个肉馒头的地方,三十枚铜钱也算一笔横财了。
刚经历了一场暗杀的任霜薄现在看谁都可疑,比如那对夫妻看着不太像村里人;那对祖孙一老一小,看似没啥威胁,其实逆向思维的话,很可能是一种伪装;那两个兄弟说不定凭着双胞胎的默契,在杀手界很有一番名声。
甚至连她已经打过好几次交道的老板娘和她丈夫,她都怀疑有可能是有人易容的,或是被人收买了。
刚才那个没人知道的乌龙,只是令她短暂放松了下,却很快又紧张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样想有问题,却没办法缓解心里的不安和焦躁。
任霜薄没办法控制的出现了熟悉的自我厌恶感,厌恶惊弓之鸟一般的自己。什么逐渐好转,都不过是自以为是,只是遇到这么一件小事,就爆发出来。果然啊,她这样的人,当初就不应该活下来。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能遇到师父、能活下来、能学医、能看到这世界上这么多这么多不同的风景,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冷静、冷静……
任霜薄深呼吸,运起《化物功》的冥想篇,收束思绪,安抚自身。
任玖不擅长察言观色,但他注意力一直放在任霜薄身上,很清楚任霜薄平日里的呼吸频率和行动姿势是怎样,此时任霜薄因为紧张肌肉紧绷,呼吸和行动都和以往有些区别,便叫他看出不同来。
他能看出任霜薄的紧张,便道她是怕周围还有刺客,就又觉得自己失职。他也没说什么请罪的话,只四下寻觅趁手的暗器,准备把这群人都打晕了事。
可惜这棚内被老板娘夫妇整理过一番,并没什么大小合适的石头一类。
任玖一时间没找到暗器,看向任霜薄,见她双眼微阖,呼吸平缓,估计是在冥想平复心绪,便不好出声打扰,只能更加戒备起来。
之前被任玖吓到的乡人们,看棚内一直没再有动静,终是有几个胆大的走近前来。
他们都是被附近几村的村长和里正共同委派来负责乡集秩序的村人,既是村长和里正的本家亲戚,自身也有一把子力气,此时虽然心里还有几分害怕,却也得上前来交涉一番。
再者说,任霜薄作为附近一片小有名气的大夫,名声并不差,他们对她的人品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现在倒地上生死不知的那个,也是先出手伤人,才如此下场。
任霜薄也没冥想太久,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后,就睁开眼睛,准备处理一下躺地上的那具尸体。
见有村人靠近,就主动开口说道:“那地上的人应该是个刺客,等我走后,你们带去官府报官,把刚才的事情实话实说就是,若有赏钱,就算是我给各位赔不是了。”
她长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早年却随师父走过许多地方,江湖经验不说丰厚,却也知道人情世故。
这些人本是高高兴兴的来此赶集,却遭遇了这么一场无端惊吓,也是遭她牵连。
至于官府会不会因此治她和任玖有杀人之罪,她却不是很担心。
至于原因嘛……
“在此之前,我需要搜一下他的身,免得他身上有什么毒药,对各位造成伤害。”
说着,任霜薄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套,上前……搜尸。
她也没有在大厅广众之下把尸体扒光了的打算,只是简单搜了一下,比如衣服里面有没有信物啦,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没有什么印记啦,有没有易容啦,身上藏没藏毒啦之类的。
她还叫那些村人上前来近距离看着,以证明她没做任何手脚。
从那人身上搜出一些纸包着的**和装在小瓶儿里的毒药,以及一些伤药和简易的解毒丸;一些拇指大小的铁弹,显然是一种暗器;那把用来行刺的匕首被他贴身绑在手臂内侧,并没有淬毒。
任霜薄没在他身上找出什么信物,倒是在那绑着的匕首皮鞘下方,纹了一个羽毛炸张的尖嘴鸟首,鸟的眼睛呈火焰形状,似在发怒。
这让任霜薄一下子想到了之前一个病人上门时提过的组织,怒鸮。
据说那是一群亡命之徒,只要接了任务,便是不死不休。
她没把这些告诉围观的村人,只说官府之人如果看到这纹身,便会相信他们的话。
最后,药物被任霜薄原样塞了回去,这些品质一般的东西,任霜薄可是没有半点兴趣。匕首和那一袋子铁弹给了任玖,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要给侍卫配武器的。
其实她本来只准备拿匕首的,还是任玖主动要了铁弹,她才知道原来任玖连暗器都会用。
二人收好捡来的装备,围观的乡人慢慢增多,也有许多能证明张大牛等人身份的,便不再多留,直接回返。
这回二人运起轻身功法,几个起落间就没了影子,徒留身后村人们渐渐热闹起来的讨论。
这之后,江湖上终于又开始流传“神医任”的传说,只是这一回,“神医任”成了气质清冷的美丽女子……
小说《我家暗卫前主人无数》第八章打怪就是要捡装备试读结束。
新书推荐,《我家暗卫前主人无数》是葱岭飞雪所编写的古代言情类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任霜薄任玖,书中主要讲述了:任霜薄是个神医,能和阎王抢命的那种。性格乖戾,治病救人全凭心情什么的……不是神医标配吗?偶然发一次善心,捡到一只暗卫。嗯,很好用。等等,你为什么有那多前主人啊!说好的忠犬呢?...我家暗卫前主人无数推荐指数:★★★★★,看了我家暗卫前主人无数试读章节,你有什么想法,欢迎告诉石竹阅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