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从电视购物广告里看到一则“去疤痕精华液”的广告,原产于美国,价格竟要一千元一小瓶,这更增强了我转让“天琴画坊”的决心,我现在可怜到六佰元都拿不出,因为存款里的钱只够交月底的房租。于是,我向余天齐提出了结束“天琴画坊”的意见,他却十分不乐意地问我:“为什么要结束画坊?当初是你让我开的,现在要结束的又是你!”
“天齐,你面对现实吧!当初我以为这间画坊会赚大钱,会使我们的生活好过一点。可是,现在你看到了,我们的生意越来越惨淡了,作画反而成为了你的压力!我不想看你活得这么累,其实你还可以去广告公司当回设计员,将来积累了一定经验,自己再开一家广告公司岂不是更好。”我直接对天齐说出了我的想法。
“你现在是暗示我的画根本卖不出去,所以应该结束了吧?别提什么见鬼的广告公司了,你又在玩弄我的自尊吗?你让我建立起了信心,又在顷刻间把它击得粉碎!”余天齐像只受伤的狮子在怒吼。
“天齐,你不要这么偏激。要知道做生意本来就是有亏也有盈,这很正常!我并不是说你画得不好,而是我不想你有太大的压力,况且我们这间画坊维持得太吃力,不如趁早转让,希望还能得回一点本钱。”我已备好了红纸,并用毛笔在纸上写了“旺铺转让”四个大字。
这时,走进来两个女孩子,我开始并没有留意她们。她们欣赏了好一会儿画,其中一个扎着辫子的矮个子女孩突然对着余天齐大叫:“你不就是那个余天齐吗?这些画都是你画的吧,了不起!开起个人画坊来了。”
“你认识我吗?”余天齐对那个小女孩似乎没有任何印象。
“我是你下一界的学妹赵琪呀!也是学绘画的。你在学校里很出名哦,有很多幅作品都得以展览。这位是我的朋友蓝梦柯,她也是我们学校的,不过学的是声乐。”听着那位叫赵琪的小学妹殷勤地介绍自己以及同伴,我不由得打量她们。赵琪的脸圆圆的,有一双忽闪忽闪大眼睛,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吸引人之处;在她身边的蓝梦珂倒长得倒是挺标致,小巧细致的五官,身材很均匀。
“赵琪,不如我们挑一挑有什么好画吧。”蓝梦柯对天齐的画充满了兴致,拉着赵琪去选画了。
“我把这转让店面的告示粘出去,你没有意见吧?”我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为了表示尊重,我还是要征求余天齐的意见。
“随便你吧!我不想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余天齐竟对我发起火来。但我已顾不得他的情绪了,俨然走出了门口。
“学长,你的画坊要转让了?”赵琪很好奇地悄声问道。
“是呀,生意不太好,我们不想继续经营了。”余天齐说得很勉强,也许觉得脸上无光。我竟有些后悔让他在小学妹面前丢脸了。
“这只是很多人不懂得欣赏而已。真可惜,我今天才发现你开这间画坊,以后不是很难得再看到你的画了。”赵琪表现出一副崇拜余天齐的样子。
“不要紧的,你要是有兴趣就去我的画室吧,只要你们愿意。”不知余天齐是不是有意要气我,竟然对赵琪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忍不住瞪大眼睛盯着他。
“那太好了!你的联系电话是什么?写给我,我们有空一定去参观。”赵琪更是得寸进尺地掏出了通讯录递给余天齐,她完全当我是透明的吗?我气愤至极,却拿赵琪毫无办法。
可恨的是余天齐当真留下了电话给赵琪。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拎起手袋对余天齐狠狠地说:“我回家了!”
我不管他们当时的表情如何,总之很生气地走了。也没过多久,我们的“天琴画坊”就转让了,亏了不少钱,我只是还了二万元给父母,自己留了两仟元买了两瓶“去疤痕精华液”。而余天齐也算对我不薄,亏的大部分钱都算到了他的账上。
就这样,我和余天齐便各忙各自的事情去了。我急着找工作,经过无数次的面试、复试、笔试,我终于挤进了一家私营企业当了统计员,每月也有两仟元左右的薪金。想起也快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余天齐了,他也许还在执着于绘画吧。所以,我以发第一个月工资为由,请他出来吃晚饭,他说正好届有事要找我谈一谈。
我和余天齐去了一间格调很不错的自助餐吧,选了自己喜欢的食物面对面地坐了下来。这么久不见,发现他竟有些憔悴,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还有意地逃避我的目光。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一定大事不妙了。
“天齐,你最近忙什么?有没有去找工作?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不约我出来,你还在为画坊的事生我的气吗?”我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但眼睛却一直看着余天齐。
“我也觉得画坊结束是对的,最近作画确实没有多大压力,反而得心应手起来。目前我暂时还不想找工作,不过我恭喜你找到理想的工作了。”余天齐低头吃着东西,眼神却飘忽不定。
“可你有钱用吗?天天待在家里画画会坐吃山空的。”我为他的未来担忧起来。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饿死!对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但请求你不要激动,安静的听我说完……”余天齐舔了舔下唇,果然不出我所料地说出一个坏消息。
“那是个缺少家庭温暖的女孩子,但家里很有钱,父亲是跨国集团的总经理,拥有不少产业。她的妈妈为了生活的安定与享乐,竟可以委曲求全地容忍她父亲在外面养情妇,并且日以继夜地沉迷在打麻将中。那个女孩搬出来独居,每月她户头上都会有她父亲存入的几仟元零用钱,她很喜欢我,当然我也喜欢上她了……。”余天齐发现我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内疚得说不下出了。
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切,那个女孩给予他经济上的支持,可以让他无忧无虑地绘画,而且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余天齐曾羡慕汤炜这个小白脸,那么,他所说的女孩对于自己来说真是上天的恩赐。我无话可说,很想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但转念一想又脱口而出:“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赵琪?”
“不!是蓝梦珂,那天与赵琪在一起的女孩。”余天齐对我说出了这个意外的名字,不过这代表的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反正他已经为了这个女孩背叛我了,总之我是被他无情地抛弃了。我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泄露我的软弱,但我的心完全是碎掉了,余天齐本来美好的形象瞬间也在我眼前四分五裂。
“对不起,萧琴!我是出于无奈……。”余天齐非常可笑地为自己找到了荒唐的借口。
“好吧!我也觉得那个蓝梦柯很适合你,看来你也只配是个吃软饭而已。好吧,那我们就结束吧,当我赌输了三年的青春,但我输得起!余天齐,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导致泪水像冲破闸门般地倾泄下来,我起身欲走,此时我的脑海里想的不是大哭大闹或者为情自杀,也没想到用恶劣的手段来报复余天齐,只是想到要永远离开他!
余天齐却不顾众目睽睽,两步跟上我,并从身后紧紧地把我搂住,撕哑着声音对我说:“萧琴,我很抱歉!我很自私!我很没良心!但是我最爱的人还是你,请你相信我!”
我深恶痛决地推开他,大声喊:“你滚开!到这个时候你不必对我花言巧语了。你走吧,我不会绑着你的,我甘愿退出,因为你这种人太不值得我去爱了。”
我丢下余天齐,大踏步走出了餐厅。我知道,今后将永远走出余天齐的世界了,但我必须坚强,坚强地走完我以后的路程。
那天晚上回来,我竟在梦中见到了吴轩老师,看到他终于回来找我,我万分甜蜜地投入到他的怀抱里。
可是,当我从美好的梦里醒来时,一切又在顷刻间恢复了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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