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三十七年,沧戈国老皇帝驾崩,传位于太子弈沉。弈沉登基前夜,其兄瑞王弈澜密谋宫变,调动兵马杀进宫中欲要夺得皇位。太子弈沉信心满满叛军不足与皇宫禁军抗衡,却不料太子妃宁孤抒暗中勾结瑞王弈澜,传递讯息给瑞王,让他反败为胜。
周围的人都知道太子很是宠爱自己的太子妃,但是在太子的眼中,宁孤抒不过是一个容貌上乘、温柔娴雅的女子,却没有什么具体的轮廓,记得最清楚不过还是她父亲是朝中一品大员。
他这一生周旋于朝政,鲜少对内宫留心,当年求娶宁孤抒不过是为了得到其父宁元重这个争夺皇位的重要筹码罢了。
女人的价值于他,最大不过是为自己的夺位带来的几分胜算。他可以对一个女人百般宠溺,却不会付出任何感情,毕竟那只不过是一件器物罢了。
如今,他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当真不是开玩笑?
当夜宫中杀喊声震天,处处是血光,却少有人留意到墨蓝色的天幕中,漫天的星子变幻出了一个奇怪的阵法。
第二日,瑞王弈瀚对外宣称弈沉暴毙,太子妃宁孤抒殉情。
一夜之间,沧戈国经历如此巨变,周遭大大小小的国主也受其影响,要么决心投靠弈澜,要么趁此良机,搅出一番风波来。
然,同样位于崇昙大陆上的另一个叫梵晏的国家却丝毫没有受其影响,依旧是一派瑞气祥和。只是因为那梵晏已经与世隔绝上千年,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千年后,鲜有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梵晏。
梵晏宫城修得富丽堂皇,此时宫城内权力最大的只有一个皇太女钟妜。这个钟妜,一心要出宫。
“殿下,陛下南巡未归,丞相又去了北部兵营,您这个时候出宫不好吧?”宫墙脚下,宫女千霜战战兢兢,一脸纠结。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啊。”还未及千霜反应过来,钟妜快速地跳上千霜的肩头,借力一蹬就跃上了宫墙。此处在此时是宫门守卫疏忽之地,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如今算是寻得了最好的出宫时机。
钟妜就这般地怀揣着一包金银从宫墙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地就走到了京都的繁华深处。她走得毅然决然,只因她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开荤。
梵晏国帝都的街道繁华无比,街上随处可见贵气不凡的女子被三五个夫婿前后簇拥逛街的景象。梵晏以女为尊,只要女人有权有钱,三夫四君理所应当。然,她钟妜作为梵晏皇太女,放眼整个梵晏,只怕再找不出两个比她更有钱更有权的女子,她却从来没有碰过一个男子。
说起来,她曾经也有一个坐拥无数美男的机会,却没有把握得住,直叫她肝肠悔断……
她的母君梵晏女帝在宫中坐拥着美男三千,在钟妜春心萌动时,也曾表示在大婚之前给她纳几个男侍“解解馋”。但是钟妜嘴巴上很不诚实地拒绝了:“国事繁重,儿臣要为母君多多解忧,这样母亲才有更多的闲暇留在后宫不是?”
梵晏女帝感激不尽,也因有这样一个勤政的继承人而欣慰不已,于是放心地投入到了后宫的无限春.光之中。
梵晏女帝偶尔也思考自己这样做是否对得起梵晏地底下的列祖列宗们。但是一想到梵晏在钟妜的治理下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也就宽心了很多,毕竟钟妜迟早都会继承大统,现在就当作是提前上任好了。
然而梵晏女帝却不知道,这个表面上勤政的皇太女在接受完她的表扬后,转头就奔向了男相斐仲壑那头,将政事一股脑儿地搬出来,烦请斐仲壑帮为君解忧。
斐仲壑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除了自己的的确确有辅佐君王的才干以外,也跟他那副好皮囊脱不了干系。做工考究的织锦长袍随意一穿,一头色泽黑亮的长发被微风撩起了发尾,就这么立在微风中,眉眼间尽是是勾魂夺魄的笑意:“小殿下这般喜欢偷懒,也不怕苦得臣抽不开身?”
钟妜虽有些自愧让他国事缠身,但见着他的这副模样,又忍不住想要调戏他:“斐相辛苦,将来我登了基,就让斐相你入宫可好?”
要是唤作了别的臣子,要么对这样包.养之言受宠若惊,要么就故作正色尴尬地拒绝。然而斐仲壑却不是那些别的臣子,他仔细想了想,脸上笑意不减:“殿下的意思是,我在后宫为殿下处理国事,而你就可以和现在的陛下一般沉醉男色?”说着,他还做出了不屑一顾的模样,好似瞧不上钟妜的“厚爱”。
彼时钟妜哪里知道他的欲擒故纵之策,急得脱口而出:“才不是,我将来的后宫只有你一个,一个!”
这便是钟妜对斐仲壑做出的承诺,那时年纪尚轻,不懂得“诺”之一字的重量,更不明白“情”之一字的玄妙,只是觉得这斐仲壑风华绝代,很合自己的眼,他又才华绝伦,很合自己的心。
她也就喜欢把诸事都交予斐仲壑,不知不觉地就被他吃得死死的,连平时多看了身边的小侍卫一眼,都担心会惹斐仲壑不开心。然而这个斐仲壑是个实打实的禁欲派,没有成婚,哪里肯让钟妜碰他,也丝毫不管她心里是不是痒得慌……
此番是难得的机会,母君和斐仲壑同时不在帝都,若此时不出来开荤,只怕终身都没有这个机会!若是说当时对斐仲壑许出那样的诺言只是因为春心萌动,那此时要出宫去开荤,就是那萌动出来的草芽在疯长了。
她并非那种好.色之人,只是想着这样的心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强忍着没有用,最好的方法还是顺着它去……
钟妜自小长在宫中,对外界所知不多,但是却对帝都的某个场所很是向往。
近年来在国宴中偷听到下面几个女官喝酒闲聊,时常听到“国色馆”这个关键字眼,也从那些女官口中得知国色馆中男色甚是难得。现今她通过问路,寻到国色馆也没有费什么大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