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不能进去,总裁在开会!夫人……”
萧奕不顾小秘书的阻拦,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双眼通红地看着西装革履的骆以南。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骆以南不悦地皱了皱眉,原本极少有表情的一张脸上此刻显露出几分微薄的怒意,阴沉的目光扫过会议室,所有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萧奕大步走到骆以南面前,将一张报纸拍在他桌子上,哑着嗓子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那是一张经济早报,最醒目的地方标注着“萧氏集团宣告破产,原公司被骆氏收购”。
“你说呢?”骆以南只淡淡扫了眼报纸,“弱肉强食,你何必来质问我。”他的声音平淡地如同一杯白开水,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萧奕来之前还不断对自己说,不会是他做的,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他的妻子,他不会这样绝情。
可事实就是,他不但做了,连一个解释都懒得给她。
“骆以南,你混蛋!”萧奕也不顾什么场合,扬手就要去打骆以南。
“这里是你撒泼的地方吗?滚出去!”骆以南一把攥住萧奕纤细的手腕,用力一甩,萧奕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丢在了一边。
肩膀磕在了桌角处,萧奕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这远没有此刻她的心疼,五脏六腑搅作一团,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挣扎着站起来,原本盘得一丝不乱的发髻也散开了,双目赤红地看着骆以南,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人在做天在看,骆以南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早晚有一天会报应在你身上!什么叫狼心狗肺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萧奕真的被气疯了,伤透了,恶毒的话不经考虑便脱口而出。
“都是死人吗!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出去!”骆以南阴沉着脸朝门外喊道,额头上的青筋暴露了此刻他的愤怒。
马上有人进来将萧奕往外拖,萧奕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嚣道:“骆以南,你这个人渣,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会议室的门“砰”地被关上,骆以南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然后面上又恢复了平淡,开口道:“我们继续开会。”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萧奕被强行关在了一间闲置的办公室,门被从外面反锁了。她的愤怒和委屈无处发泄,像疯了一般砸碎了身边所有能砸的东西,木质的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玻璃。
骆以南进来的时候,萧奕已经平静了许多,坐在那里喘着粗气,看向骆以南的目光充满了怨恨,像是猝了毒的箭,恨不得将他万箭穿心。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骆以南避开一地的玻璃,走到办公桌前从容地坐下,看着一脸愤怒的萧奕道:“你们萧家本来就是一副空壳子了,我好心替你父母还上债务收购了公司,有什么不对?”
萧奕平静下来的怒气又被骆以南三两句话勾了起来,“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怎么可能会破产!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还要脸吗!”
“我要脸吗?”骆以南目光沉了沉,起身走到萧奕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道:“我要是不要脸,你觉得你父母还会在人世?把他们送出国我已经仁至义尽,没送他们下地狱就算我宽容了。”
“你这个混蛋!你就是白眼狼!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爸爸在提携你,你现在恩将仇报,你有什么资格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仁至义尽?我呸!”萧奕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原本精心化好的妆也早就花掉了,黑色的睫毛膏糊了一脸。
骆以南稍微一用力,萧奕又跌回沙发上,黑色的发丝黏在脸上,看着可怖又可怜。
“别到处叫嚣着我对不起你们萧家,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到的,和你们萧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骆以南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奕,“你现在不过是一条丧家犬,没有资格和我大呼小叫。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乖乖待在我身边,骆夫人这个位置我给你留着,否则小心我一个不开心,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
萧奕的眼泪簌簌地掉落,她紧紧咬着唇,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丈夫”,感觉到无比的陌生,让她遍体生寒。
这就是她曾经喜欢得要死要活,非君不嫁的男人,她真是瞎了眼!
她突然起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向骆以南扑过去:“我要杀了你!”
玻璃贴着骆以南的脖颈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有血珠冒出来,渐渐汇成一道血流淌下来。
骆以南的闪躲让萧奕摔倒在地,手掌按上了碎玻璃,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
鲜血从萧奕的手心滴落,骆以南下意识地要去扶她起来,但刺目的红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场车祸,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滚开!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简直让我恶心!”萧奕推开骆以南的手,目光怨毒地盯着他。
骆以南收回手,目光变得深沉,他按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沉着脸对摔倒在地的萧奕道:“我警告你,别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我从来不打女人,别逼着我动手!”
“呸!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不杀我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萧奕猩红的眸子,活像地狱中的修罗。
骆以南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并不是被萧奕那句话威胁到,而是一种不知名的复杂情绪让他很不适。
“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我随时等着你来杀我,就怕你没那个本事。”骆以南冷笑一声,摔门离开。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萧奕一个人倒在地上,手掌上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板,她却像没有知觉一样愣愣地坐在那里。
手机突然响了,看清来电显示,萧奕的眼睛立马又红了,一边胡乱地抹着脸一边接起电话。
“小奕啊,我是爸爸。”电话一端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前几天还中气十足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爸——”萧奕泪如雨下,刚刚和骆以南叫嚣的所有勇气都消散了,只剩下了无尽的委屈和迷茫。
“你都知道了?”萧建川叹了口气,“是爸爸没用,是爸爸……”年过半百的男人突然哽咽了。
萧奕心里针扎般得难受,拼命摇着头道:“这不是你的错爸爸,都是骆以南那个混蛋,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