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全身像被碾过一样疼,尤其是肚子痛得像是刀绞一般,从骨头缝中透出来的寒,让她试图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无尽的黑暗中闪现一丝光亮。
欧阳清全身的衣裳湿透,隐隐有血腥味传来……
等等,血腥味?
她伸手,有些僵硬的摸向臀下,果然一片湿热,自己什么时候来了大姨妈?
“哎,你醒了?”旁边有人在推她。
欧阳清费力睁开双眼,眼前是破败的桌椅,杂乱堆积的木柴,还有一群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这是怎么回事?她使劲摇头回想一切,今天是情人节,她刚和热恋的男友看完电影出来,谁知过马路时,斜刺里冲出一辆卡车,她只记得震天轰声,只看到满眼鲜血,一片支离破碎,再醒来就变成这副模样……
“姐姐,你还好吗?”身边的女孩满脸营养不良的样子,看上去不过八九岁,“他们刚刚说姐姐要死了……”
“你是谁?”欧阳清嗓子疼得厉害,一出声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声音,这声音太细太嫩,还有这双手,虽然冻得通红,却细嫩纤长,显然是个孩子。
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随即在脑海浮现。
难道自己大难不死穿越了?
不等欧阳清反应过来,门突然被推开,她这才注意到,这间房子虽然破败不堪、堆满杂物,门却是崭新的铁门,看上去异常牢固!
进来二人,一高一矮,那矮小的男人很瘦,一双鼠目泛着贼光:“三哥,这妞命真大,大冬天掉河里都没冻死。”
那被称三哥的男人瞥了眼欧阳清,不屑道:“命再大也如何,生错了人家就是该死,要不是她没冻死,还能便宜得了你?”
欧阳清狠狠一颤,这究竟怎么回事?
瘦子嘿嘿一笑,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欧阳清,有些猥琐,他上前几步过去,抓住她胳膊提起来,不顾欧阳清的哀呼厮打,把她拖了出去。
“住手!”欧阳清痛得要死,“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你这是犯法要坐牢的!”
瘦子把她拖进另一间屋子,随意将门一踹半掩住,伸手来撕欧阳清身上的衣服。
“犯法?哼,老子要是怕这个,早死八百回了,臭丫头,你就认命吧,有人花钱买你死,死之前让大爷好好快活快活!”
欧阳清苦苦挣扎,脑海中有模糊的影像徐徐而现,豪华精致的马车走在山间,玲珑少女在车中小憩,一群山匪突然出现,打劫抢人竟将少女掠了去,少女挣扎无果,不堪受辱半路跳河……
脑中的影像越来越清晰,就像电影一般匆匆而过,欧阳清知道了,自己就是那悲催的跳河少女,看来少女跳河而亡,而自己误打误撞竟落在这具身体上。
真不知是喜是忧,总不会刚重生一上来就被人霸王硬上弓吧,老天爷真的不是在逗她吗?
欧阳清可是学过跆拳道的,而且还是黑带,为的就是预防被色狼欺负,她尝试反抗,无奈这具身子力气实在太小,没有挣脱敌手,反而激怒瘦子挨了一巴掌,直打得她头晕眼花。
“臭丫头,我劝你好好从了大爷,不然临死前有你好苦头吃!”他将她身上衣服一撕,露出大片雪白,欧阳清心里呕的要吐,慌乱间摸到了头上珠花,尖细的触感让她心生一智。
她紧握珠钗,娇着嗓子:“大……大哥……”
“什么?”那人从她胸前抬起头,不等他说完一句整话,欧阳清咬紧牙关,握着珠钗狠狠插进他的右眼。
“啊——”只听瘦子发出一声惨叫,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在地上哀嚎。
欧阳清看准时机,拔腿就跑,她顾不得遮掩自己,牟足了劲儿向大门跑去,就在刚刚瘦子把她拖出来时,她已经大致掌握了这里的情况,是一间很普通的民居房,不远处就看得到大门,生的希望就在眼前,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有冰凉的小雨落在身上,浑身像冰块一样僵硬,脸上有几处温热,她伸手去摸,果然是血,是瘦子的血。
“死丫头,别跑!站住!”胖子满脸狰狞,杀气磅礴,他已经察觉到了意外。
欧阳清脚步不停,向门口狂奔,大门近在咫尺,她颤抖着双手去开门,回头的间隙只见胖子距离自己不足十米。
木门打开,欧阳清头也不回的狂奔,可肚子痛的厉害,她人那么小又能跑多快?事实上,她没跑几步,几乎是刚出大门,迎面就看到两个男人,那二人见到她满脸惊讶,不过瞬间就意识过来,立马变了脸色。
“呸,居然跑了一个!”
欧阳清立马掉头,可胖子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她摁在地上就扇了两巴掌:“贱人,叫你跑!叫你跑!”
那二人此时也过来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还看不住一个丫头?”
胖子啐了一声:“这丫头毒,老六被她刺瞎了一只眼!”
欧阳清疯狂的叫喊:“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胖子立刻捂住她的嘴:“咱们先回去,我一定要弄死这贱丫头!”
欧阳清被他扛在肩上,只感到一片细雨迷蒙,刺骨的冷,绝望一点点蔓延全身,重生不过刹那,她又要死了吗?
她不想死啊,她想回家,她想爸爸烧的饭菜,她想妈妈织的毛衣,她想男友眼睛里的星光……
欧阳清绝望的大喊:“我告诉你们,我爹可是大官,你们敢杀我,我爹知道了杀你们全家,让你们生不如死!”
就在此刻,她话音刚落,“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来,欧阳清只听得一声痛呼,身下的男人顿时没了力气,她滚落在地,身上痛得要死,再抬眼时,胖子倒在一片血泊中。
那二人面容惊恐的看着欧阳清,不说一词拔腿就跑,只见两枚羽箭似从天而降,穿透后心,二人顿时没了气息。
欧阳清微愣,扭头看向身后,灰蒙蒙的天空下,细雨打在男人的玄色衣袍,他一手持弓,一手握着缰绳,打马而来,黑发落在他细长的眸子上,他坐在白马上,姿态高傲,一身凛冽杀气,让人无法忽视。
白景瑄垂眸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丫头,笑:“小丫头,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