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医院门口。
顾忆深手捂着小腹,呆滞的看着手中的两张检查结果。
一个是告知自己怀孕两个月,另一个则是残酷的胃部恶性肿瘤宣判书。
天堂到地狱之间,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比如,三年前与那个男人的婚姻也是一样。
顾忆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的。
到家的时候,夜色已深,白色的月光笼罩着,刮来徐徐凉风。
她杵站在别墅门外,略微颤抖的手将两张拧的发皱的白纸塞进口袋,迟疑片刻后输入密码,推门走进别墅。
屋内与往日一样,漆黑寂静的可怕。
她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九点,心中倏然泛起一阵涩意,不到半夜不回家的沈墨初果然不在。
一如往常,顾忆深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四十分钟,一桌菜就摆在餐桌,她静坐在桌前,看着壁钟,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沈墨初还要晚点才会回来。
菜香味刺入鼻腔,胃里一阵恶心,顾忆深忍不住干呕,轻手捂住绞痛的胃部。
以前大意了,
死,她不怕,可是……
纤纤细掌缓缓挪动到了小腹上,如今肚子里有了宝宝……
“砰”
沉闷的摔门声将顾忆深的思绪拽回,脸色晕红的沈墨初走了进来。
顾忆深收敛起悲痛的情绪,连忙起身扶住浑身酒味有些微醺的男人:“墨初,你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面色赤红,满眼愤恨的沈墨初将身边的女人一推,猛力的将桌布一扯:“想到这些是你那双沾满我爸妈鲜血的手做的,我就反胃恶心!”
“哐当”一声脆响。
桌上的饭菜全都打翻在地,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直接泼洒在顾忆深的手上。
顾忆深被烫到,白皙的手上烙下点点绯红,传来炙热的痛感,不过她并没有喊出声,因为,婚后三年,类似于这种痛苦,已经不足为奇。
可是……心中的难受却是一次比一次更深。
在沈墨初的眼里,她始终是个无情恶毒的杀人凶手,当年无须有的罪名全都安在自己的头上。
顾忆深弯下腰收拾着碎了一地的碗碟,无奈的机械版复述着说了整整三年苍白的解释:“当年我没有雇人去制造那场车祸,车上还有我的奶奶,我有什么理由要置他们于死地?”
“理由,理由不就是你不甘于你奶奶将所有家产都留给你姐姐顾若浅吗!”
沈墨初用力一把将蹲在地上的顾忆深提起,目眦尽裂的眸子狠狠的看着她:“理由,不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嫁给我,却因为我爱的是你的姐姐吗!”
凶狠的嗓音刚落,顾忆深被一阵猛力拽起,两张检查报告从顾忆深口袋里滑落。
她急忙甩开沈墨初的手,神色慌张的弯腰将纸捡起,却立即被沈墨初一把夺去一张。
两张检查报告,此时他们手中各拿一张。
当那双冷厉的眸子看清纸上的内容时,转头看她:“这件事,你打算瞒我多久?”
顾忆深呼吸急促,心头一紧,沈墨初手中到底拿着的是哪一张报告单:“瞒,瞒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