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高等法院。
庄严肃穆的气氛,令在座的众人都不敢有丝毫放松。
“法官大人,我方的蓝罐包装产品早在国内入市多年,并且为广大消费者所熟知,而被告方恰巧就利用了这一点,在外包装上误导消费者……”
法庭之上,一道干脆利落的女声响起,她身穿一袭深色正装,长发干练的束在脑后,莹白耳垂上的细钻耳钉,低调绽放着它独特的女性光泽。
但她眼中那如利剑般直射人心的眼神,丝毫不输于男子!
历经三个月,本案庭审终于接近尾声,辩方律师听着她掷地有声的结案陈词,额前急冒冷汗,似乎已经嗅到自己将要惨败的讯息。
顾乔念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深深刺激了辩方律师的自信心,两人相隔距离不远,两股暗涌也紧紧相抵。
辩方律师不禁回头偷偷看了眼自己的雇主,坐在旁听席最靠近走廊位置上的男人,那是一个无法用任何词语形容的男人,冰雕似的容颜,刻冷刚硬。
俊逸脸庞看似平静,眉宇间的凌厉之气却让人不容忽视。
少许,法官庄严的声音在庭上宣布道:“经合议庭成员一致通过,裁定‘瑞天企业’控告‘宫海集团’旗下保健蓝罐装潢侵权案胜诉!”
“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宫海集团应连带赔偿‘瑞天企业’经济损失及诉讼合理开支,共计3.6亿人民币,并在主流媒体显著位置刊登道歉广告!”
“咚咚!”法槌声一响,庭审结束。
……
瑞天企业胜诉,企业代表人在散庭后,由衷感谢道:“顾律师,非常感谢你的帮忙,还我们公司一个公道。”
“不必言谢,我不是做善事的,律师费我可不会少拿一分钱!”清丽的嗓音,公式化的笑意,娇颜冷沉带着一抹疏离感。
“这你放心,余下的费用今天内我会打到你账上。”
与此同时,一脸挫败的辩方律师走到了旁听席前,无力的垂下头,“宫先生,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控方律师是出了名的精通诡辩,哪怕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黑的她都能说成是白的!”
男人没有说话,面色冷沉的睨了他一眼,淡漠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控方律师。
这个女人,仅凭一张嘴,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让他损失了几个亿……
有意思!
正在收拾文件的顾乔念,感受到身后那道锋芒的目光,回头轻轻扫了一眼。
彼此的目光交汇,他那如鹰隼的墨瞳,深邃阴沉,散发着一些令她读不懂的信息。
男人眸底闪过一丝兴味光芒,轻嚅薄唇,起身朝她走去。
看他朝自己走来,顾乔念停下动作,美眸带着一股深沉的看向他。
而她身边的助手余夏,则小声的在她耳旁提了句:“他叫宫祁肆,是宫海集团的CEO,据说刚从纽约回来。”
几步之遥,宫祁肆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俊逸的脸庞透着丝不屑,嘴角微扬,“想不到让我损失几个亿的大状,竟然是一个女人。”
他这话里针锋相对,令她心底一凛。
“原来资本家的思想并不是与时代同步的,不过区区几个亿,对宫先生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她的声音不温不火,平静如涓涓流水,柔软的话锋却带着一股凌厉。
他嘴角的笑沁入眸底,瞬间成了冰点,“再冰山的一角也是辛苦赚回来的血汗钱,我们不像顾律师,可以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赚取酬劳。”
顾乔念不以为然,轻轻耸了耸肩,面笑心冷的回道:“宫先生言重了,事实胜于雄辩,奉劝宫先生以后赚钱还得取之有道。虽然道义在资本家眼中似乎不太重要,但毕竟这是法治社会,遵纪守法才是上策!”
宫祁肆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话,没有一丝恼怒,反而刚想更靠近她一步,但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起,打断了他进一步交流的想法,
顾乔念丢给他一记‘请便’的笑容后,继续埋头整理手里的文件。
宫祁肆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没有多做停留,转身接听电话,快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余夏看着宮祁肆那高大的背影,忍不住问了句,“顾律师,你刚才那么说,会不会把他得罪了?”
她把虚伪的笑容敛下,摇摇头,拿起公文包说道:“我不想谈论他,走吧!”
法庭外面聚集了不少的记者,当看到顾乔念的身影走出来时,大伙儿蜂拥围上前。
“顾律师,恭喜你,又漂亮地打了一场胜战!”
“顾律师,外界称瑞天企业索赔3.6亿是漫天要价,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顾律师,你在律政界历来有‘毒罂粟’之称,但仍有少数人否认你的实力,通过这场官司,你是否要向那些人证明你的能力?”
记者提问不断,围堵得她们几乎不能前行。
助理余夏无奈,只能挡在顾乔念跟前,不断大喊,“各位,请让一让,顾律师不会回答你们的问题。”
但记者们却不听劝,执着地拿着录音笔、麦克风,对准顾乔念。
她一脸淡然,美眸扫向众人,清丽的嗓音透着一丝薄凉,“各位,对于本场官司的审判,我只说一句。”
顿下数秒,各种咔擦声不断,连记者也聚精会神起来。
“审判是公平的,我尊重审判结果!”利落干脆的几个字,却让记者们大失所望。
而不远处,一辆奢华的阿斯顿-马丁,从停车场缓缓驶出,坐在车内的宮祁肆,黝黑的深眸盯着被记者包围的顾乔念,薄唇一勾,眸底氤氲起一团黑雾。
那狂肆的眼神,大抵与肉食类盯上猎物一致。
坐在他身边的助理,将刚查到的个人资料念给他听,“她叫顾乔念,今年25岁,是G市富商顾锦鸿的二千金,目前在盈科律师事务所就职,出道不到两年,但在业内名头响当当,从来没有输过一场官司,业内都送了她一个外号,毒罂粟!”
“毒、罂、粟!”宮祁肆薄唇微嚅,默念。
助理看着他的眼神,少许,又补上一句,“她已经结婚了,丈夫是——殷天城!”
殷天城?姑姑家那个昏迷了一年的植物人?
他桀骜的浓眉微微蹙起一抹思索,少许,嘴角一扬,划过一丝讽刺的呢喃道,“原来就是她。”
“宫先生?”看着他的反应,助理无法揣测的问。
“开车——”浑厚低沉的嗓音响起,他没有回答助理的话,淡漠的眼神看向前方。
“是。”驾驶位的司机点了点头,发动引擎,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