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冷风卷着泛黄的树叶,飘落在路南音的肩头,她伸手取下,攥进手心里。
夜色愈深,手中的树叶几乎被她攥成碎沫,裸露在外的小腿也早已被风吹得冰凉,她才终于等到想等的人。
一辆低调的黑色limo从主干道驶出,停在了酒店前,酒店经理早早地侯在门口,一见车停,立马上前迎接。
“晚上好,宫总,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接受检查。”经理恭敬地将手中的资料递上前。
一旁的助理接过,“宫总今天打算先住下,明早再进行例行检查。”
“好的没问题。”一向趾高气扬的经理此时对着助理都点头哈腰,看向坐在后座迟迟没有下车的男人时,眼睛里更是带着十足的敬畏。
男人下车的一瞬间,四周的行人纷纷侧目,继而露出惊艳的眼神。
毕竟是连续三年被专业杂志评为b市最受欢迎男人榜首,今年刚刚登上《时代》封面的商业传奇。
他有着不输一线流量明星的俊美颜值,外加逼近一米九的身高,以及仿佛与生俱来的衿贵气质,都给人过目难忘的印象。
宫曜在酒店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进大门,经理一边跟他介绍基本情况,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到了后方正匆匆朝这边跑过来的路南音,声音戛然而止。
“有事?”宫曜问他。
经理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回答:“宫总,是路小姐,她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要请她进来吗?”
说完他等着宫曜的指示,却得到一个答非所问的答案:“几楼?”
“什么?”经理懵了。
“宫总问你房间安排在几楼,他累了,想休息。”助理一语道出他的言外之意。
经理赶紧回答:“18楼,已经打扫干净了。”
宫曜一言不发地走向电梯。
经理愣在原地,恰好被迎面跑来的路南音撞个正着。
“诶,路小姐,您可悠着点。”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别忙活了,宫总他不想见你。”
眼看见宫曜就要进电梯,路南音急了:“你让开!”
“可……”
“张自强,你有没有良心,当年我爸是怎么一手提拔你的,你现在就这么报答他?”
经理一脸为难。
“我不求你站边表忠心,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我不行吗?”
路南音急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张自强内心经历一番痛苦挣扎,索性一闭眼睛,朝她挥手:“走吧走吧,赶紧走!”
“谢谢!”路南音匆忙迈开步子,跑向电梯口。
此时宫曜等人已经进了电梯,助理看见她跑过来,竟然直接按住了关门键。
路南音瞪大眼睛,情急之下直接伸手去挡门,那两扇厚重的电梯门眼见着就要压上她的手。
“啊!”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闭上眼睛。
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路南音怔怔地睁开眼睛,紧接着撞进了宫曜那双黑得几乎有些渗人的眼睛里。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想死不要拖累别人。”
“我不想死。”路南音深吸一口气,一大步跨进电梯里,站到他跟前,努力仰起头跟他对视,“我想活着,好好活着,所以还请宫总,不要把我逼到绝路上。”
宫曜摁在开门键上的手从她肩膀上方收回,微微垂下头,看向她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悯。
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电梯门关闭,上行。
路南音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跟他面对面对峙着。
两人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却仿佛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更遥远。
电梯稳稳地停在18楼,宫曜绕过她走出去,路南音赶紧跟上他。
三人就这么一路沉默,气氛诡异地走到房间门口。
助理想撤很久了,输了密码后就赶紧表示:“宫总,那我就先走了,您有什么吩咐随时打我电话。”
说完直接开溜。
偌大的18层,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路南音趁他不注意,直接闯进了房间。
“出去!”宫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
“我不出去!”路南音扒着门框拼命挣扎,她皮肤白,手腕很快泛红,微微的刺痛感传达到大脑,她也红了眼睛。
“你哭什么?”她的眼泪让宫曜下意识地皱起眉。
路南音飞快地擦掉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仰着头,一字一句地说:“宫曜,你没有心。”
宫曜:“……”
趁着他恍神的瞬间,路南音低头就咬。
“别闹了。”宫曜及时收回手,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明显的不悦。
路南音理都不理他,大步走进房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宫曜看着女孩娇小玲珑的背影,眼底带着几分无法言说的深意。
路南音脱掉脚下的高跟鞋,双脚赤.裸地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再回头时,脸上已经扬起了笑容。
她说:“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应该很清楚吗?”
“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我的答案。”宫曜的语气冷漠至极。
路南音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很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我今天来不是问你借钱的。”
“哦?”她的回答成功挑起了宫曜的兴趣。
“我知道你不会借给我,所以我今天来,是来跟你做个交易。”
说完这句话后,她眼底的情绪也复杂起来,三分茫然,三分执拗,还有一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宫曜太了解的她的性子,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一刹那,一股无名怒火让他的语气都跟着暴躁起来,他冷笑着反问:“你这是打算卖身?”
路南音脸一白,咬了咬唇,回答:“对,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你缺多少钱?一百万?你凭什么觉得现在的你值这么多钱,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还会想要你?”宫曜每说一句话,就像一根针扎进她心里。
可路南音没有因此退缩,反倒上前一步,用手扯住他的领带,踮起脚,唇角勾起一抹妖娆魅惑的笑,“值不值还不是由宫总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