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玉儿哭泣着,“咱们孔家最后一间铺子,已经被姑爷收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孔玲珑如同被掏空了心肺,彻底变成了没有魂儿的木偶。
孔家,天下第一的孔家,数千间大小商铺,生意遍布十六州,曾被誉为就算大晋王朝都倒了,孔家的生意也不会消失。
可是今天,才不过过了短短十年的时间,曾经被认为永远不会倒下的孔家,却已经彻底不存在世上。
玉儿看着孔玲珑仿佛麻木了的脸,更加伤心道:“小姐,您要想哭就哭吧,不用憋着……”
哭?孔玲珑呆坐着,她现在,还有哭的资格吗?造成孔家今天这个局面的,亲手毁了孔家的,难道不正是她这个孔家剩下的唯一嫡系小姐,被孔家人无条件相信的少当家,她孔玲珑自己吗?
“刘邵在哪。”孔玲珑慢慢问出这句话。
玉儿抹着眼泪:“姑爷……他还在铺面上,等着陈掌柜把孔家的地契交上去……”
孔玲珑几乎要笑起来,是啊,刘邵,她的夫君,比起她这个妻子,他更在乎的,不是一直都是她孔家的财富吗?
现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整个孔家名下的铺子,今天起都姓刘了。
孔玲珑跌跌撞撞站起来:“我要去见老夫人。”
“小姐!”玉儿在她身后叫了起来。
可是孔玲珑只顾着往前走,她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事,只想见到刘老夫人,讨要一个说法。
为何当初答应的,保留她孔家最原始的药材生意,现在却连这个都要食言?
她要亲口问一问老夫人,到底她孔玲珑嫁到刘家十年来,哪里对不起刘家一分一毫,刘家要这么回报她?
孔玲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外,进去的时候门外两个丫鬟也没想着拦她,她就一路走到了老夫人的房门口,推门要进去时候,听到里间传来谈话。
“邵儿已经去收最后一间铺子了,只要地契到手,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孔家了。”
“做的很好,这些年我们一步步计划,总算是没有白费。”
“要不是这样,当初何必委屈邵儿,去娶孔家那个低贱的商户女,不是看她孔玲珑是孔家这一代剩下的唯一嫡亲,孔家的泼天财富都是她继承,否则她以为她凭什么配得上我们邵儿?”
孔玲珑站在门外的身子都剧烈颤抖起来,她听见了什么?这都是真的吗?这才是刘家人这么多年对她的真实想法?
刘老夫人特有的威严的声音慢慢传来:“这十年每次邵儿同她行房的时候,都在早晨亲手喂她喝避子药,才能让她这十年都无所出。否则按照孔家财富传嫡系的做法,她但凡生下孩子,我们刘家也拿不到这笔财富。”
孔玲珑胸口骤然如遭重锤,从听到避子药那一刻起,她的脑袋就像是炸开来一般,这十年来的种种都从她的眼前划过,每日清晨,刘邵那体贴入微的喂她喝燕窝的姿态,她曾为此深深感动,嫁给了这样知道疼人的夫君。
可是现在,这些画面就像刮骨刀一样,一寸寸刮着孔玲珑的皮肉,让她几欲发疯!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脑海里心眼里,都是刘家这十年来历历在目的虚情假意,一点点像是野兽一样,把她、把孔家蚕食殆尽的凶残!
“啊!!!”孔玲珑发出一声尖叫来,眼中口中都流淌出鲜血,样子像是恶鬼。她抱着自己的头,慢慢地在地上打滚,鲜血越流越多,她在地上抽搐着,一点点流逝的是她体内的生命。
终于赶来的玉儿,抱着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孔玲珑哭喊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