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
安锦只觉得浑身发冷,气息不畅。
但让她心冷的还是旁边站着的,那个脸色冰冷阴沉吓人的男人。
苏年华,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最后梦寐以求所嫁的人。
忽然,苏年华大步走过来,大手用力的捏住了她下巴,丝毫不顾她疼不疼痛,眸底翻涌着骇然的怒气和阴鸷,“安锦,你好得很!”
心中的痛早已超越了下巴的痛,安锦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抬头看着他,“苏年华,怎么说我们也做了两年的夫妻了,你就那么相信她的话?”
“不要牵扯别人!安锦,死到临头了,你还不忘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去!孩子在你的肚子里,如果你不想伤害他,谁能对你做什么?恩?”苏年华怒视着她,说。
孩子。
他们的孩子。
安锦好不容易盼来的两个人的孩子,刚刚知道他的存在,现在就没有了。
一想到这个,安锦就心痛的窒息。
她低头,伤心的哭泣起来。
她不是个好妈妈,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被那个贱人算计了。
却偏偏苏年华不相信她,选择相信那个贱人,认为是自己故意流掉了孩子!所有的证据让她有口难言。
不相信她就算了,还亲手送她进监狱,说是为了那个孩子赎罪。
啪!
苏年华忽然把一叠文件丢在了她的面前,“签!”
安锦低头,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清楚了文件上的字。
离婚协议书。
蓦地抬头,看向苏年华。
可惜,苏年华再也不肯看她一眼,周身散发着冷冽如冰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安锦低头,再次哭了。
果然,爷爷说的还是对的,强求来的婚姻,是不长久的。
不管自己多么爱他,爱到甚至失去了自我,可是他的世界里没有她。
咬牙,忍住哭泣,安锦默默地拿起了笔, 她忍不住问,“苏年华,你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丁点?”
苏年华忽然笑了,满眼的讽刺和讥诮,“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杀死的女人,也配说爱?”
安锦整个身体一僵。
她再也没说什么,低头,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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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帝都机场。
拥挤的人流中,忽然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是个女人,简单T血衫配着牛仔裤,一头亚麻色大波浪,戴着DIRO当季最新款的眼镜,遮住了大半个脸蛋,只露出一张娇嫩红润的小嘴。
小的是个男孩,看上去四五岁,一身黑色小西装,打着白色领带,五官清秀俊美,皮肤细腻白净,眼神灼亮,活脱脱的一个小正太。
女人青春靓丽,男孩萌.宠.可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光。
“宁宁!”忽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声,下一刻,便冲了过来,扑到男孩面前,直接把他抱住了,狠狠地亲了一口,“宝贝宁宁,你总算是回来了!”
安宁有些嫌弃的推开了她,“媛媛干妈,就算是你把初吻给了我,也不能抹杀你迟到的事实!”
“臭小子!老娘把初吻都给你了,你竟然一点也不感动,还嫌弃我!”沈媛媛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栗子。
“哼,媛媛,你确定你给我儿子的是初吻,而不是二吻三吻四吻五吻,或者N吻?”安锦走过来,很不客气的拆穿她,“你的初吻早就被宋时琛吃进肚子里了,少来欺骗祖国未来的花朵!”
“他也叫祖国的花朵?”沈媛媛翻了个白眼,“摧花手还差不多!你自己说说,他在英国上幼儿园,已经害的多少女孩子转学了?”
“那是我儿子优秀,那些女娃娃自觉惭愧配不上他,所以就转学了!”安锦这话说的大言不惭。
“你儿子害的幼儿园都差点倒闭了,感情在你这里还是光荣了?”
“那是当然,谁让宁宁是我儿子呢!”安锦这短护的霸道又任性!
可是,深得安宁喜爱,他跑过去,抱住了安锦,“我就知道,妈咪永远最爱的都是我!”
沈媛媛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你这护短的性子,还真是遗传了你爷爷啊!”
提起死去的爷爷安慕山,安锦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悲哀。
沈媛媛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岔开话题,“哎呀,我们快走吧,从你们上飞机的那一刻起,老爷子就开始念叨了,念叨他的宝贝重孙什么时候才能到,就连我来接机的这一路,都被他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来催了!”
说着,走到安宁身边,牵住他的小手,“走走走,宁宁,给你太爷爷过寿去!你太爷爷可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宝贝呢!”
安宁人小鬼大,自然明白,所以他笑眯眯的说,“我可是第一次见太爷爷呢,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安锦心底的悲伤这才淡了下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如果不是你太爷爷,你和妈咪早就没命了,所以等下见到你太爷爷,一定要先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个头。”
“妈咪放心吧,我一定把太爷爷当成生命里第三重要的人疼的!”安宁仰起头,水晶包子一样的小脸上,那双眼睛灼亮的惊人。
把行礼放进后备箱,三个人上了车,沈媛媛一边开车,一边问安宁,“小宁宁,你生命里第一第二重要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妈咪和我未来的老婆啊!”安宁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去!”沈媛媛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到方向盘上!
“哈哈……”安锦的笑声随着车子一路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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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今天是老爷子沈文渊九十岁大寿的日子,沈家囊括了政商各界人士,可谓宾客如云。
沈文渊穿着一套得体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已高龄,但是精神矍铄、双目有神,一脸慈爱亲切的笑容,不时地与人攀谈着。
孙子沈楠陪在他身边,全程守护着,尽显贵家公子哥的风范和风度。
因此,上前搭话的人更多了,尤其是一些贵妇带着她们的女儿,不停的凑上来,说是给老爷子说话,还不是瞄上了沈楠这个钻石王老五?
可惜沈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眼睛却不停的飘向外面,神色有些迫不及待。
沈文渊当然孙子为什么会这样,忍不住的取笑他,“不就是才三个月没见吗?你至于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么?”
沈楠早已经被爷爷锻炼的脸皮极厚了,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坦然承认,“爷爷您好歹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我和小锦已经三个月没见了!”
“混账小子,竟然取笑起你爷爷来了!”沈文渊举起拐杖,给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