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从小就聪明,是他们大院里边的孩子头。但这家伙从来都不把自个儿的聪明用在正经事情上边,五岁就敢当街调戏邻居家的小妹妹;六岁的时候往大院里边的猪圈里边撒图钉,被逮住了之后,一口咬死是因为住的肚子里边长蛔虫,他在帮着猪打蛔虫;七岁的时候在他父亲军部的大礼堂趁着大人们看节目不注意的时候,跑到主席台上撒了个尿,而且当场就不认账,气的还在做军参谋长的老子狠狠揍了这货一顿。人们都说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但夏言是美体裤子也不认帐。八岁的时候上小学一年级,领着一帮小哥玩儿打仗游戏,把把都赢,大概是后来觉得实在无聊,就把他老子的配枪顺出来,差点没出事儿。九岁的时候夏言领着一帮小兄弟把部队农场种的西瓜挨个踩了个遍,他老子只好拿住自己的人民币帮自个儿儿子收拾烂摊子。
夏言的老子实在没辙了,就把儿子送给外地的一位老战友,拖他帮忙管理。到底是老战友,管兄弟孩子一点儿也不含糊。夏言这小子不是喜欢折腾么,那还是因为不够累,要是累了,你那自然玩儿命的睡。于是夏言他老子的老战友每到夏言放学回家了,就拍几个战士带着这小家伙搞军事训练。一开始的时候训练量比较小,后来慢慢加大。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撑了下来,等到小学毕业的时候,体能素质都感到上那些个十八九岁的士兵了。这年夏言才十三岁。
等夏言小学毕业的时候,夏言的老子已经贵为C军的副军长,但是也还是依旧怕老婆。本来夏言他老子是要把儿子放在老战友那儿在训练一段时间,虽然在所有人看来,夏言终于是摆脱了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开始走上正道。但是知子莫若父,自己这儿子有多混世魔王自个儿心里边清楚的紧。但是夏言他老娘不干,非要让儿子回到身边来,因为她已经从文工团退休,整天在家里边闲的没事儿干。于是夏言的老子在对自己的老战友千恩万谢之后,就把自个儿儿子重新接回身边。当然,老夏对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清楚的紧。
夏言确实长得俊俏,继承了他老子的挺拔和他老娘的漂亮,又加上他老子的战友的玩命儿训练,用古人的话说,这小子身长七尺、面如冠玉、目若流星、口若朱丹、豹头凤眼、虎背熊腰、行如鹤步、卧似劲弓、站如青松,端的漂亮。
在学校的时候夏言吸引了一大票女孩儿,那时候这些年轻人刚刚情窦初开,鲜艳每天光是女孩儿写来的情书就应付不来,这还不算有些胆儿肥的姑娘下学之后在回家路上堵。这可把夏言他老娘骄傲坏了,天天夸自个儿儿子英雄。这一夸不打紧,消停了几年的夏言又开始犯事儿了。那时候正流行港城的《古惑仔》系列电影,这家伙就在学校自个儿成立了一个晓组织,专门打抱不平和别人抢地盘。
这小子保密工作做得好,在家里一直表现的规规矩矩,还帮自己老娘做饭,帮下部队累了一天的老爹锤肩揉腿。邻里邻居老师夸小伙子长大了,知道疼人了。知道后来再一次大家活动中不小心打断了被人一根肋骨,老师和被打学生家长找上门来了,夏言他老子才知道自个儿儿子这么大本事,都成小老大了。
老夏到底干的是职业军人,等帮他儿子料理了这些事情之后,就把他儿子关了一星期禁闭,甚至扬言准备狠狠地抽这小子几鞭子。而他的宝贝儿子夏言同志压根就没把他这处罚和恐吓放在心上。在禁闭室里边,这小子吃了睡、睡了吃,每天不是唱歌就是在里边做运动。在这小子看来他和他老子的这些矛盾只能说是观点斗争、方向斗争,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当年领袖还说了呢,要搁置人民内部矛盾呢,更何况老家伙还是自个儿老子呢。
果然,禁闭关完之后,夏言老子又禁不住他老娘收拾,给这小子收拾了一桌好菜,甚至父子两个还喝了几杯。夏言老子拿出给自个儿不下做思想工作的态势,和自个儿这宝贝儿子退信制服地谈了一下。为了老夏家人次辈出的宏伟战略不至于被这小子耽误,老夏给小夏指明三条道路:第一是直接走后门去当兵;第二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上大学,让老夏家也出个高级知识分子;第三是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混着,等到了年纪,娶个老婆做点小生意。
媚笑道小夏通知的认错态度真真是极好的,立马站起来,举着酒杯对自个儿老子说,“爸,我以前错了,这几天您关我禁闭我想明白了,我要好好读书,争取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也给您和我妈长脸”。
老夏快被儿子这话感动哭了,立马表示,只要儿子认真读书,好好读书,端正态度,要啥给啥,一定给自个儿子创造最好的学习环境。
就这样,夏言又一次回到学校,据老师们给老夏反应,这小子是学好了,上课都开始问老师问题了。这可把老夏高兴坏了,差点没回老家魁在自个老爹的坟前喊,老夏家的子孙终于给老夏家长脸了,祖宗保佑啊。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夏精神一爽,对人也和气了,办事效率也高了,工作也能出成果了,就被任命为C军的代理军长。可是还没等老夏这代理军长的屁股做热,小夏的老师找到老夏,这小子在学校又开始拉帮结派,公然和老师作对,甚至还用上了战略战术,把整个学校搞的鸡犬不宁。
老夏一听就惊呆了,没法儿,还是老办法,关禁闭。等把这小子放出来,父子两人再一次坐在家里面对面的谈。为这老夏还专门派警卫员去军供应处整来了两瓶茅台酒。可是等酒倒上,还没来得及喝下去,小夏同志急切地跟他老子表示,他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他上学也是错的。像他这种深切继承了自个代理军长老子的小子就应该去参军,这才是他爹应该让他干的事情。
得,老夏一听,高兴坏了,儿子还是很有想法的嘛,当即表示深切赞同儿子的说法。至于小夏的老娘那儿由他么父子加上学校老师轮番去做工作。夏言终于是再一次安分下来了,每天跟着他老子的参谋么来来去去,说是自个天赋太高,暂时勉强和这些参谋们学学如何排兵布阵。结果有一次这小子趁着自己心情好,跑到装备科看人家修理枪械和自行火炮,又迷上了这个。参谋部的参谋们打心眼里感谢耶稣,紧呼夏军长万岁,这小子终于不再折腾他们了。
小夏也确实聪明,跟着装备技术科的同志们混了些日子,居然能够自己拆卸修理这些装备了。可是等他自己毁了之后,小夏又觉得特别没趣,在他看来自个儿是要做将军的人,老干这个也不合适,况且将门无犬子,他就又跟着他老子的战士们去练单兵能力了。
征兵的日子终于到了,可是老夏在这几天却找不到自个儿这宝贝儿子,也不打声招呼,人就不见了。老夏没法,只能打发手下的警卫员们出去找,小夏他老娘天天在家以泪洗面,连一直惧内的老夏都忍不住骂小夏他老娘是败家老娘们,把儿子给宠坏了。
这可把马蜂窝给捅了,小夏他老娘从他老子当年三十八岁还想老牛吃嫩草取了自己这才是年方二十五的文工团美人儿,到不负众望为老夏家生下儿子,再到自儿正直事业发展的黄金期却走后门办了退休,在家里边闲着,每天只能和邻里邻居扯些家长里短统统给老夏数落了一遍。
老夏嘴笨,说不过人家,就自个带着人亲自去找儿子了。到底是老夏厉害,一处说就把儿子给找到了,这小子躲在他父亲驻地附近的一坐山上的小庙里和那儿的和尚干起了诵经念佛的事情。用小夏给他父亲交代的情况看,他一定要做像古往今来那些伟大的哲学家们那样的人。他跑到山上就是去悟道去了,他要做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