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王朝嘉成四十三年,鹅毛般的大雪四处翻飞,路上的行人匆匆走过,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临街的店铺把店幌都收了起来,门板关了起来,街上一片萧杀之景。
南门大街骆府朱红色的大门上那贴着的封条被大风吹得沙沙直响,昔日门庭若市的骆府,现在人们路过的时候除了会偷眼瞄上一眼以外,谁都不敢再多做停留,生怕被扣上一个乱党的帽子。
此时骆府的主人骆江松的尸体现在还悬在西边的瓮市子那里,距离他被行刑已经过去六天了,尸体早已僵硬得像个棍子一样被大风吹得左右摇晃,只是脸上的俊逸的五官还能看得出来,但是脸色吓人,小孩子走过的时候都被大人捂着眼睛,害怕小孩子被吓出个好歹来。
“来喝点热水。”几个守门的守卫坐在行刑台边临时搭的一个棚子里,棚子里升着一个火盆,红色的火焰忽忽地向上窜着。
“今天这雪下得真大啊,是昨天晚上就下了吧,不然积不了这么厚。”其中的一个守卫搓着手站在那火盆那里烤着火。
“是啊,明天就是冬至了也该下雪了……”另一个守卫接着话还准备再往下说,只见刚才在烤火的那个守卫好像看见什么径直走出了棚子。
“怎么了?”
“你们看对面。”那守卫一这说一边用手指了指离棚子不远处的一角,只见一团黑乎乎的像是一个人窝在那里,但是完全看不出那人的脸在哪里,所见之处都是黑乎乎的一团。
“来了第几天了?”
“好像是第六天了……”
“走,看看去,不要是漏网的乱党。”其他守卫听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准备拿起了挎刀。
而那黑乎乎的人影看见有人往这里来了,只一眨间的功夫就闪进了旁边的小巷中消失了。
那些守卫找了一阵,见没有找到人,雪也越下越大也就都回棚里去了。
“王大哥,你说这骆江松也算是个人物怎么落了这么个下场?”守卫里一个圆脸庞年纪看上去就很小的守卫站在那里,问坐在那里年纪稍长的一个守卫。
“你不懂得的地方多呢,骆江松他就算是个人物他能斗得过朝廷,能斗得过皇上吗?”王大哥一边说一边斜眼看了一眼棚子外面尸体上已经开始积雪,他嗤笑了一声又说道:“人啊就要懂见好就收,贪心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哥,我可是听说了那骆江松是瑞王一派的……”其他的守卫见有人谈起了骆江松也来了精神,纷纷把不知是自己看到的还是从别人那里道听途说地统统说得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到最后还是年纪最大的王哥,讲起了那骆江松的来历,因为他年纪最大自然看到听到的事情也就最多。
王哥见大家都想听,他呡了一口茶,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这骆江松家里三世经商,到了骆江松这里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努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成国里商界的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但是因为经商的地位比较低,所以他一心就想往上爬,于是他就娶了户部严大人的二小姐,虽说这二小姐是庶出不是嫡出,但是深受严大人的宠爱,那骆江松通过严大人的这层关系顺利地和官场上人的有了交集,后来还和瑞王关系匪浅,一下子就成了新贵。
大家听了骆江松的发家史无不显露出赞赏的神色,而王大哥见大家都听得入神说得更加起劲起来。
本来骆江松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之上,但是他是成也瑞王败也瑞王,是瑞王助他成就了其他商人难以企及的成功,所以他当然以瑞王马首是瞻,他成了瑞王的钱袋子,瑞王从他那里就能源源不断地取得资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