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能解你的燃眉之急,离开他吧。”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将面前两叠厚厚的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
现金而非支票,是上位者对如她这般蝼蚁的施舍和羞辱。
“好。”苏怀染没有犹豫,伸手接过。
“你是想出国留学还是怎样,我都可以帮你安排,别再回云城。”
中年男人顿了顿又说:“至于不该留下的孽种,你做的很好。”
中年男人临走前,苏怀染握着手里的牛皮纸袋。
“江伯父,听说您最近刚新婚,祝您和我妈百年好合。”
之后幽静古朴的茶庄包厢里,只剩下苏怀染自己。
她闭着眼睛,耳边却传来包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抬眼间,那个逆光而立的修长身影落入她的眼帘,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人。
江浔安沉默的看了她很久,一步步向她走来,目光低垂看到了桌上的东西,眸光瞬间沉冷如霜。
“这是什么?”
苏怀染在他面前打开其中一叠牛皮纸袋,漠然笑说。“五十万,你爸给的。”
只听得他声音在她耳边近乎咬牙切齿。“小染,我就只值五十万?”
苏怀染忍住心里翻涌而起的疼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看到的,都是对她彻骨的失望。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毫不犹豫地摘下来,又从包里拿出妊娠诊断证明放在他面前。
“我怀孕了,不过已经打掉了。手术只用了三千块,但是你爸给了我五十万,很划算。接近你,是因为你的钱和家世,现在我们分手,毕竟我从来没爱过你。”
她抬眸看着他的猩红的眼底,从隐有希冀,到盛怒,最终变成现在的……
死寂。
江浔安盛怒之下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夺过她面前的东西,霎时间,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的纸币。
有些纸币打在脸上,疼得让她抬不起头。
她微闭着眼睛,复又轻笑。
“你说你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我妈逼死了你妈,怎么,江公子还能真的娶我……”
她弯腰蹲在地上捡起一张张纸币,头顶的灼灼视线像是要将她焚烧殆尽。
江浔安揽过她的身子,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抵进一旁的沙发上。
“说清楚!”
“你还不懂吗?”
苏怀染挣扎着,却又凝着他寒冽的眼神笑开。
“你只知道我有个养母和弟弟,却不知道我有个亲妈,接近你就是为了能让她成功嫁给你爸,她嫁入豪门我的日子自然也好过!”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浔安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他的手掌一点点收紧,没顶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最终,江浔安面无表情地松开她,居高临下看着她在一旁剧烈咳嗽。
苏怀染面色发白,缓过来那阵劲儿后,却兀自低笑。
一叠照片甩到她面前,背景是声色旖旎的场所,而那些不堪的画面上每一个都是她。
她微微咬牙,手指有些颤抖拿起其中一张。
“有钱人不都是爱来这里玩吗?既然早就决定要和你断了,肯定要找好下家。”
“你现在这样子,连小三都不如,你……就这么喜欢钱?小三的女儿,就是这么下作。”
听着从江浔安寒冽入骨的嗓音,眼泪打湿了她手里攥得发皱的照片。
“下不下作不要紧,我们没关系了,不过,你若是能给我钱,我倒是乐意再多坐一会儿。”
她从沙发上起来,继续将地上的纸币捡起来。
江浔安踩着她指尖刚触到的那张钱币,寒凉的声线里,是掩饰不住的嫌恶。
“小染,你给我的地狱,我会如数奉还。”
他转身离开。
苏怀染知道,她彻底走出了他的世界,也成功的让他恨了自己。
捡起地上所有的钱,再起装进牛皮纸袋里,她对着电话那头哽咽地说。
“妈,医院那边又催钱了是吗?没事,我这里有,一会儿就去交上。”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那狠心的亲妈还会给你什么,我们不稀罕她的!”
电话那边的女人焦急地问。
苏怀染苦涩地笑。
“不是她给的。”
她切断电话,起身准备离开时,一阵眩晕感袭来,小腹处像是翻搅一般的疼。
同一时间,她看到了侍者惊恐的眼神。
“小姐……你流血了……”
刹那间她站都没法站稳,殷红的血迹由她的裙摆处顺着小腿不断蜿蜒落下。
她痛的面色发白,却是紧张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喉间发不出音节,只有用唇形无声地对着侍者说:
帮我……
而之后她陷入一阵长长的黑暗,脑海中回荡的,还是江浔安那一句话——
‘小染,你给我的地狱,我会如数奉还。’
可是江浔安,遇见你,何尝不是一场万劫不复?
那天过后,云城大学又开始热议一件事,而话题的中心围绕着一个人。
再后来,被人慢慢遗忘。
关于苏怀染有两件传闻——
其一,是她追上了云大男神江浔安。
其二,是江公子甩了她,一走经年。
至于他们分手的原因……
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