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妇科医生的办公室里,夏晴天的心情有些不安,手绞着衣角,五指分明。
坐在对面的妇科男医生,戴着金边眼镜,翻着病历单,抬眸看了眼夏晴天,抿着唇说道:“你出血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是因为心情不好导致少量出血,不过对于胎儿来说,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
夏晴天的脑袋咯噔一下好像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脸色微微苍白,在泛着惨白墙壁的办公室里,显得透明无比。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本以为那个晚上,在疯狂的薄晋掠夺之下做好了防范措施会没事,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痴人说梦而已。
浑浑噩噩的出了办公室,夏晴天手里攥着B超,躲在厕所里,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离了一样沿着墙壁缓缓的滑落在地上,她的脸色好像白纸一样,衬着精致的脸庞,让人心里就生出一份想要怜惜她的冲动,如果薄晋知道了这个孩子,他会不会让她把他生下来,不会的,他肯定不允许她夏晴天生下他薄家的骨肉的,夏晴天掩着脸,低低的啜泣着。
神情落寞的出了医院大门,外头的阳光刺眼的可怕,夏晴天捂着眼睛抬起头,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动作轻柔。
就在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却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夏晴天拿起来一看,身子一僵,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
“晴天吗?我想问问,如果你要和一个男人参加慈善晚宴,你会给他系一条什么颜色的领带呢?”电话里的声音矫揉造作,隐隐带着示威的意味。
夏晴天把B超扔到了垃圾桶里,深呼吸了一口气,夏雨雯身边低低说话的男人的声音,即使隔着这么远,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夏晴天觉得整颗心此刻都在火里煎烤一样,痛的连呼吸都生疼。
她调匀呼吸,缓缓的说道:“薄晋不喜欢红色,觉得太招摇,也不喜欢黑色,觉得太死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穿着黑色的西装,你给他一根蓝色的领带吧,他今天也该装一装忧郁风了。”
夏雨雯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夏晴天今天竟然会如此犀利,微微有些错愕,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对于薄晋的衣食住行,你应该会比较清楚一些,毕竟你也跟了他那么久,忙里忙外的和老妈子一样的伺候他。”
夏晴天浑身一颤,大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她强忍着抬起头,缓缓的说道:“所以呢?”
夏雨雯温柔的笑了起来,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一字一句的扎进了夏晴天的心里:“妹妹啊,有时候女人不能太下贱,男人没有征服欲,也就懒得搭理你,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夏晴天不等夏雨雯的大道理继续说下去,干脆的挂掉了电话,看了眼不远处垃圾桶里黢黑的B超报告,眼睛微微眯起,是啊,她的确懦弱了太久了,今天,他一定要从薄晋那里找到答案,不为了她自己,也要为了她的孩子,她可不希望她自己那可笑的隐婚,而让他的孩子终生都不能生活在阳光下。
而此时此刻,某高定服装店里,夏雨雯正站在落地镜前面,笑的格外的明媚,只是眼神里,透漏出了一丝的阴森,和那小巧妩媚的脸颊有些格格不入。
“和谁打电话呢?”正在整理西装的薄晋斜睨了夏雨雯一眼,状似无意的问道。
“没谁,家里的保姆,问我一些事情。”
她转头看向薄晋,眼底有一瞬的阴郁一闪而过,眼前的薄晋,穿着黑色的西装,挺拔的身影落入眼前,大长腿吸睛,往上,是深邃的五官,薄晋有三国混血的基因,瞳孔是蓝色的,拥有挺拔的鼻梁,薄厚适中的淡粉色嘴唇,两道剑眉更增添了一些英气,他的五官,拆开都显得平淡无奇,可是凑在一起,像是教堂的米迦勒大天使一样完美无瑕,薄晋浑身上下都透着魅惑的气息,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夏雨雯阴沉下脸,这么完美的男人,凭什么被那个大马路上捡来的野女人给霸着,想想都让她觉得恶心。
同一时间,夏晴天正坐着出租车往莎拉雅酒店而去,听师傅说那里已经封路了,据说是因为这次的慈善晚会有很多政界名要还有娱乐圈的大腕,商界的名人出席,所以附近的一些路全部都封起来,夏晴天看着外头倒退的风景,微微自嘲的笑了笑,和薄晋结婚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和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过,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够傻的了。
收音机里沙拉拉的报道着慈善晚会的实地报道,显然……宴会已经开始了。
薄晋和夏雨雯好像一对璧人一样站在记者的镁光灯下,谈笑风生,薄晋的左手搂着夏雨雯的细腰,正在和记者周旋,面上仍旧是温润如玉的,只是眼底却漆黑冰冷一片,而夏雨雯,顺势倒在薄晋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夏晴天卷卷的长发披散在两肩,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上的衣服,长跑着过来,此时早已经精疲力尽,她看到不远处红毯的尽头,薄晋搂着夏雨雯,温声细语,脸上是她从未在薄晋脸上看到的笑容,受伤的垂下眼眸,指甲掐进肉里,疼得夏晴天蹙起眉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面不自然的晕红。
红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还是夏雨雯的妹妹,薄晋的绯闻女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记者们顿时哄闹了起来,场面有些乱,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薄晋,他立刻松开了夏雨雯,长腿一跨,朝着夏晴天快速的走去。
夏雨雯身子一僵,尴尬的对着镜头笑了笑,看向夏晴天的目光隐隐的带着一丝怨毒,紧跟着薄晋的脚步而去。
夏晴天喘着气,晶亮的眼睛紧盯着薄晋,这一刻,她不害怕,她只是希望,今天能够在薄晋身上得到答案,爱……还是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