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蕴按照父亲提供的地址,将车子停在海晏酒店门口,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健步如飞,面容沉静清冷,直接杀到了1723号包厢。
刚推开门,一股冷厉肃杀的气息迎面扑来。
偌大的包厢里坐了二十来号人,硬是没发出一星半点声音,就连空气都快要凝固。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怒气冲冲的王总身上。
他面色冷硬地从包里拿出一叠钱,砸到白颖宁面前,目光向席间众人扫去:“谁把这瓶洋酒给我灌进这个婊子嘴里,这些钱就是谁的!”
白颖宁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眼底满是惊惧的神色,慌里慌张地向四周看了一眼。
目光扫过站在门口的苏静蕴时,眼底瞬间绽放出光芒,一声姐姐脱口而出,前所未有的亲昵。
姐姐?
苏静蕴冷嘲般地勾了一下唇角,轻挑了一下眉峰,熟稔地牵扯起一丝温柔疏离的笑意,在众人注视下走了过去,看都没看白颖宁一眼。
说到底,她白颖宁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而已,却恨不得将自己取而代之。
偏偏这么一个极具野心的草包得罪了客户。
要不是苏检拿股份作要挟,自己才懒得过来给她擦屁股。
这一声百转千回的“姐姐”叫得她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那位王总见苏静蕴进来了,目光闪烁了几下,微眯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目光异常黏腻。
白颖宁见了,神情稍微舒缓了一些,眼帘低垂间,一抹狡黠的神色一晃而过。
苏静蕴径自走了过去,顺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早就听说王总的名号了,一直没机会见面。听说白颖宁得罪您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意稍稍重了一些,娇媚不俗的桃花眼里神色越发清浅。
那位王总倒是不动声色地向她靠了靠,微眯着眼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水味,笑着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她姐?”
苏静蕴鼻腔间发出一声轻嗤,借着撩拨头发的机会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挑眉看着他:“据说这只是一个意外……我倒是听说男人大多会犯这种错。”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漫不经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开白颖宁隐藏多年的伤疤。
阵阵哄笑声中,苏静蕴向酒杯扫了一眼。
杯壁上映着白颖宁扭曲了的脸,虽然看不真切,可还是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怨毒隐忍的味道。
这就受不了了?
当初叫自己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一个下场。
苏静蕴不以为意地勾了一下嘴角,坐等白颖宁发火丢人的时候,那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酒被人慢慢挪到她面前。
那位王总更是抓紧时机凑了上来,暧昧不清地盯着她那双桃花眼:“我就喜欢和苏小姐这样的女人打交道。把这瓶酒喝了,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怎么样?”
刻意放缓的声音里夹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那只戴着大金戒指的肥手也顺着桌布摸了下来。
苏静蕴顺势抬起腿,微微侧过了身子,躲开那只咸猪手的同时,端起那杯酒轻抿了一口。
浓重的酒精刺得喉咙火辣辣的疼,苦涩的味道中还夹杂着丝丝甜味,有些怪异。
混合的?
苏静蕴暗骂了一声,只能硬着头皮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最后一口酒咽下。
一杯酒下肚,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愈加强烈,太阳穴也在剧烈地跳动着,一股一股火气直往头顶上冲。
苏静蕴深吸了几口气,抬起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还没回过神来,一杯酒又摆在面前。
“苏小姐,说好一瓶,一杯都不能少。”
这句话在耳边不断环绕,带起一长串回音,躁动的火气更盛了些,脑袋也有些发晕。
苏静蕴紧紧盯着那只酒杯,看到的只有无数重影。抬眼间,一张张陌生的笑脸充斥着每个角落,看不真切。
燥热的感觉不断往上涌。
热,很热。
苏静蕴来不及想太多,勉强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借口上厕所,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走,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出了包厢,苏静蕴直奔走廊尽头,一把拉开窗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神志渐渐回拢,可躁动的感觉未减分毫。隐隐之中,一种羞于启齿的渴望不断拉扯着她的神经。
余光掠过窗户,就见那位王总跟了过来,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
被算计了。
苏静蕴紧咬着嘴唇,一边拿出手机快速编辑着短信,一边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转角的时候,一头撞在了一堵人墙上,一股浅淡的男士香水味道在鼻腔间蔓延开来。
“苏小姐,你慢点儿走。”
那位王总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言语间带着小人得志的味道。
苏静蕴咬紧牙关,顺势抱着那个男人的胳膊,抬起头双眼带笑地看着那张线条冷硬的陌生面容:“老公,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或许是被下药了的缘故,嗓音略微沙哑,说话的语调千回百转,柔媚万分,像是能挤出水似的。
徐良言冷眼睨着挂在身上的女人,眉心轻蹙,眼色微沉,一个眼刀向身旁的助理扫了过去。
气息内敛深沉,却夹杂着几分锐利压迫的味道。
助理忙上前一步将苏静蕴拽到一边警告:“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眼神迷离间,那道身影已经走出几步远,看上去挺拔阴冷。
偏偏那个老总带着满脸恶心的笑容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白颖宁。
惹不起是吗?
惹不起就好。
苏静蕴用力吞了吞一把挣脱助理的手,目光虚幻地追了上去,从后一把抱住徐良言的腰,脸不自觉贴在他的背上。
“老公,我答应你,我再也不去外面勾三搭四了,一定好好爱你。就算你不举,我也不会嫌弃你。为了你,我可以尝试试管婴儿,生下我们两人的宝宝。”
老公?不举?试管?
徐良言的面容越来越僵硬,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