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潮湿剥落的墙壁上,有扇狭小的铁窗,此时午后的阳光恰巧能透过窗口折射进来,落在阴暗的牢笼里,投射在地上躺着的人脸上……那是一张写满绝望的脸。
“水……水……”她微弱的呼喊着,然而,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独自一人的声音。
“吱,吱吱。”老鼠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慢慢的跑到霍悠悠的手边,大胆的触碰她的身体。
此刻她是连赶老鼠的力气都没有了。
霍悠悠悲痛的合上眼,任由老鼠碰她咬她的衣服,眼泪顺着她的眼角一颗颗落下,坠在了地面上。
五日前,她仍是丞相的女儿,夙宁王的未婚妻。然而今日,她却成了朝廷的乱党,他的阶下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一人所赐!霍悠悠慢慢的握紧拳头,目光似恨似伤。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种地方!不可以!
想到蔷薇花丛中的擦肩而过,想到昔日父亲的慈爱温和,想起今日的种种屈辱,霍悠悠再难忍受,躯体内的骄傲促使她支撑着身子,慢慢的爬了起来,吓得老鼠立马躲起来。
突然,那扇用玄铁铸造的,比板砖还厚的铁门打开了。刺眼的阳光直直的照射在霍悠悠的脸上,迫使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霍悠悠!”熟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丝轻蔑与嘲弄。
霍悠悠徐徐睁开眼,清冷的目光如利剑般扎进来人的眸中,摄的东方衍一怔。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朕?”
朕!?对,据说昨日他已经登基为皇了。
“怎么,看见朕连话都说不上来了?还是……你还期待着朕能怜惜你?”他勾唇讥笑,琥珀色的眼眸深不可测,犹如一汪深潭。
望着他一如既往的玄色长服,蓦地,霍悠悠觉得讽刺。想起那年紫薇花丛中的惊鸿一瞥,正是因为他那身格格不入的玄色衣袍,而使得她对他留了心,更使得自己步步沦陷在他的感情陷阱中,以致最终败的体无完肤。
东方衍,你的心,难道真要比这身玄服还黑吗?!
霍悠悠怒目而视,几乎要目眦欲裂,“我现在看到你的脸……就觉得恶心!”
啪!
清脆的一声,响彻整个地牢。
“霍悠悠,不要以为朕留你一命,就是对你仁慈。你给朕记住!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只苟延残喘的蝼蚁罢了!”他捏住她削尖的下巴,恶狠狠的说,“……只要朕想要,随时都可以捏死你!”
说完,他甩开她的下巴,转身而去,“将她带出来。”
如此不留情义的一番话,彻底将霍悠悠心底的那层柔软打碎。她慢慢的握紧手掌,连指甲嵌入了肉中都感觉不到疼。
“东方……衍!”霍悠悠咬紧牙低吼,任由两名太监粗鲁的架起她往外走。
这是五天来,第一次出门,强烈的阳光直刺的她睁不开眼。原来,在牢里的微弱光芒,是一天之中,最强烈的时候。
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亮度,霍悠悠刚想睁眼,身子就被人毫不留情的往地上一扔。等她吃痛的睁开眼,入眼的居然是一屋子的杂乱无章。
“这里……”
“怎么?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了?”东方衍冷漠的语气从背后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