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东漓。
看不穿的十里红妆,奏不尽的鼓乐齐鸣。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皇家婚礼。
喧闹白日已过,时近黄昏,平日镀金的晚霞,今日犹如血染,猩红刺眼。
花凉柒头盖血红盖头,静坐在榻上,等待着她倾慕多年的男人,为她揭开盖头。
只听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盖头下的花凉柒羞涩一笑,她以为是漓擎冷,那个她痴心爱慕多年的男人。
可怎知,传来的却是一道冷清女音,“凉柒,如今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大辽东漓的皇后了,这滋味一定很过瘾吧?”
花凉柒顿时羞涩笑意不见,这道声音她熟悉得很,即便不看其面容,她也知道是谁。
花凉柒面容含着惊讶,速速掀开盖头。
嚯!她果真时间难寻的绝美女子,如此倾国倾城,绝一无二。
花凉柒目光凌光一闪,疑惑着,“姐姐,你为何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婚衣?”
目光转到方才说话的那位女子。
那女子生得也是俊俏,但照比花凉柒还是稍逊一些,一颦一笑之间勾勒出几分阴毒。
她叫花梁溪,是当朝一品丞相嫡出。
而花凉柒本是庶出,她的娘亲是丞相一生挚爱,可惜诞下花凉柒的时候便因大出血而去世,丞相便尤为疼惜她,顾忌她既没有娘亲又是个庶出,瞒着所有人将她过继到大夫人名下为嫡女,从此视她为掌上明珠。
自小大夫人待花凉柒视如己出,甚至要好过自己的亲生女儿花凉溪,所以花凉柒也十分孝顺大夫人,与花凉溪情同姐妹一般。
只是,今日花凉溪居然也穿了一件和花凉柒一模一样的血红嫁衣。
往日待花凉柒尤为和善的花凉溪,今日却是另外一般模样,唇畔斜斜勾起,含着坏笑,“我为何会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婚衣,妹妹素来聪颖,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花凉柒一时不解,她不知为何花凉溪眼下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毒,疑惑着问道,“我不清楚,姐姐,你今日也要大婚吗?嫁给谁啊?”
花凉溪冷漠笑意更深了几分,“妹妹若是不清楚,那姐姐我就告诉你,今日我要嫁的人,也是二皇子!”
花凉柒顿时一惊,她根本不信,“什么?这不可能!姐姐怎么会嫁给二皇子呢!”
花凉溪不悦的白了花凉柒一眼,“哼!蠢货!你以为我真的是和你有手足之情吗?你以为母亲真的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吗?一切不过都是假的!你的母亲不过就是个妾,在生下你的时候就死了,父亲瞒着所有人将你过继到母亲名下做嫡女,你真以为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花凉柒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你和母亲从小待我那般好,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对不起我的事情来!”
花凉溪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邪恶的眯了眯眼睛,“这不过都是我和母亲与你演的一场戏罢了!一来是为讨父亲的欢心,二来我也好从你手里抢走二皇子,从而坐上后位啊!”
就在这时,只见一身着大红婚衣的男子缓缓入内,语声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威严,“溪儿,还未办妥吗?”
他就是漓擎冷,那个让花凉柒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人如其名,冷傲不可亲近。
而这一声“溪儿”,却是花凉柒这辈子都未曾从他口中听到的温柔。
花凉溪瞬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忙是上前挽起漓擎冷的胳膊,小鸟依人的样子好生和善,无奈道,“二皇子,妹妹她还是不肯认错。”
认错?我花凉柒何错之有?
漓擎冷万般的不悦的瞧了花凉柒一眼,冷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认吗?”
花凉柒不敢置信的瞧着漓擎冷的脸,怎么会如此冷漠?怎么可能?以前那个对自己百般呵护宠爱的漓擎冷哪里去了?
花凉柒委屈的咬了咬唇畔,起身道,“擎冷,我有什么错?”
漓擎冷却是万般厌恶的瞥了花凉柒一眼,“你害的溪儿还不够惨吗?她为何不能嫁给本皇子,还不都是你从中作梗!”
花凉柒一时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擎冷,你在说什么?我何时害过凉溪?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相待,你我真心相爱,事情到底如何你不知道吗?”
漓擎冷顿时嗤鼻一笑,笑得是那般嘲讽,“真心相爱?花凉柒,你多想了,一切不过都是本皇子在和你演戏罢了,本皇子喜欢的人,是溪儿!”
“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花凉柒歇斯底里的否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