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吃力地爬上三角梯,终于勉强将五米多高的窗帘给扯了下来。
灰尘落了她一头一脸,并混着汗水进了眼睛,差点让她直接从梯子上摔下来。
洗衣机都塞不下的大窗帘,她扛着进了卫生间,一双手泡在水里大力地搓着,不一会儿额边的头发就被汗水打湿。
自从两年前买下这套300多平的大别墅,由着田恬爱干净的脾性,一天扫扫洗洗就能过大半天。虽然老公陈朴东说过要不请个保姆,可田恬自己舍不得。
创业成功不容易,她永远记得冬日里凌晨两三点哈着白气去菜市场进菜摆摊的艰辛,一个早上站下来,睫毛都能冻成冰。
比起来,现在苦尽甘来这点家务活简直是毛毛雨,何苦糟践那钱?
就在她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声响了。
她甩甩手上的水从兜里掏出手机,原来是微信,发信息的好像是前两天莫名其妙加她的一个微商。
但点开信息的刹那,却让她的心一下子绷在了嗓子眼。
她颤颤地把那图片放大看:没错了,那是她老公。
床上,裸的,背景好像是个酒店。
随后又一条信息发过来“青阳路何日酒店503”,然后还配了一个很挑衅的“耶”的手势表情。
田恬觉得心都在颤抖,背心一股子冷汗就直接冒了出来,顿觉冰凉。
她看着浴盆里泡着窗帘的水,印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那是个有些臃肿的身影,脸上糊糊的一团,虽然照不清楚,但她知道那是一张已并不年轻动人的脸。
这是他们婚姻的第十四个年头,是第二个七年之痒。
她对婚姻的观念非常朴素,就像是父辈母辈那样,一辈子搭伙过日子。
所以哪怕她和陈朴东的婚姻只剩下白开水般的平淡,哪怕陈朴东因为赚了钱而越来越糟的脾气,但家庭于她却早已成为血浓于水的亲情,成为最重要的部分。
为了这个完整的家,她可以铆足了劲儿地付出和维护。
但是如今这照片和信息就像是给婚姻和家庭撕开了一个伤口,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她觉得心里有根叫做底线的弦被崩断了,这让她噌得一声从小矮凳上站起来,把额边头发上的汗水都甩下好几滴。
她一刻不停歇地出了门,快步拦了辆的士,风驰电掣地直接跑到了酒店。
在前台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像一股不那么轻盈的风,从一楼冲上了五楼,直到她气喘吁吁地刹在了503的门口。
门竟然有一丝缝隙,里面的娇喘和闷哼声通过门缝清晰可见,让她浑身起了一层恶心的鸡皮疙瘩。
她手颤颤地推开了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直到惊醒了床上正在酣战的两个身形。
陈朴东吓得一下子就萎了,他愣怔地与田恬对视了半秒钟,又羞又愤的脸上霎时间变得通红。
然而下一刻还是愤怒战胜了羞耻,大声呵斥道:“看什么?休想管老子,快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