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苍,我能永远陪着你吗?”年仅十四岁的女孩天真地问着身边这个众人不敢直视的天神。今日月色正好,她缠着他要来看月亮。
天神远苍愣了,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逝去的妻子的一缕魂。这个人类公主是他妻子的转世,他在渡劫升神之际走火入魔,误杀了自己的妻子,为此他深深地懊悔,以至于现在如此放不下眼前的女孩,哪怕她的眼中只有他妻子的一丝魂魄。“能。”
“远苍,如果站的更高一些,是不是能将那月亮看得更清楚?”女孩笑着,凝视着天上的月亮。远苍说,他住在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远苍温柔地笑了,幻化成一颗参天大树,让小小的她坐于他的最高的树枝上,“如今可清楚。”
“清楚,这样看更美。”她是人族唯一的公主,所有人都说,她是被天神眷顾的女子,浦一出生,便幸得天神降临,赐名素离。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他,唯有她敢。他生的异常俊美,她见过很多俊美的人,但都不及他,他的眼中总是有着一丝忧郁,而他也纵容她唤他的名字。远苍,远苍,这个名字,她总觉得似曾相似,却又如此的陌生。远苍从不说,他为何这般眷顾她,她只知道,他比她父皇还要宠爱她。
远苍的心中开始盘算着素离的话,她想永远陪着他,那她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心脏。
——
山海经西山经中有记载,“阴山,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天狗族是一个强大的妖族,天狗本是神兽,拥有能与神魔对抗的强大力量。因与天神发生冲突,反下地界为妖,雄踞一方。天狗族每一代都会有一只天赋异禀的天狗,与生俱来地继承了天狗族强大的力量,这只被命运选中的天狗注定是妖王。
“这孩子有一颗非同寻常的心。”狼族公主惜秋爱怜地看着怀中出生不久的孩儿。
天狗妖王夜永复杂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叹了口气,“这孩子天生神力,又拥有这么一颗心脏,于他,不知是祸是福。”他与惜秋的婚姻本就不受祝福,如今狼族仍对他心存芥蒂,对惜秋更是抵死不认这个狼族公主。至今觉得狼族下嫁天狗族,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王上,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定护他周全。”惜秋疼爱地摸摸孩子的头,“王上,给他取个名字吧。”
“就叫寒漠吧。”不畏严寒,漠然前行。“他以后可是要当妖王的人,甚至他以后肩负着攻打天庭的重任。”
惜秋复杂地看着小寒漠,“王上,真的要让他背负这么多吗?我只希望他能快乐。”作为母亲,她并不期望他能多有出息,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喜乐地成长,娶他心爱的人,做他想做的事。
夜永搂住爱妻,意味深长地说,“我终会老去,未来还是他的天下。”
过去了三百年,寒漠修成了正统的人形,之前他只能偶尔幻化人形,如今他已经能熟练掌控。
“大家快跑啊,寒漠少爷来了,快跑。”
寒漠路过的森林,所到之处,不见一只生灵,谁都知道,寒漠最喜欢拿人练手,从他手上逃出生天的妖怪少之又少,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妖怪,很多修行日子比寒漠更久的,都命丧他手,无一例外。
“东淮,你喊什么?别人会以为小爷我是个恶霸的。”寒漠踢了一脚他忠心的随从东淮,他是一只狸力,长得像猪,却生了四只鸡爪子,叫声倒是像狗叫,他觉得甚是逗趣,便不曾杀他,给他取了个名字,留在了身边做随从。
你不是恶霸,谁是?“少爷,我是怕你又大开杀戒。”东淮小心翼翼地看着寒漠,最近这林子里被少爷整治地相当好,没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妖怪了,可以说,即使有人类路过这林子,也不会被妖怪吃掉的,妖怪们压根就不敢出洞府。
“胡说,小爷只不过跟他们玩玩。”少年寒漠摸着手中的皮鞭,四处搜寻着好玩的妖怪。
“吼吼,你一下就把人家玩死了,谁还敢跟你玩?”东淮偷偷在寒漠背后白了他一眼。
“切,小爷怎么知道他们这么脆弱,一下就没了,不好玩。”寒漠还老大不爽,父王给他定下规矩,打败一千只妖怪才许他出这林子,去其他部族远征。
“这几日王上很是头疼,好多妖怪的家人都去告你的状,说你滥杀无辜,怕是离受罚不远了。”东淮说着风凉话。
寒漠大笑,“谁敢告我的状,我就灭他全家。”他的鞭子不留情地甩了出去,打到了旁边的一颗树精,树精疼得枝叶乱颤,却不敢出声。
林子里一片寂静,方圆百里之内,就只能听见寒漠和东淮的声音。
“东淮,我们去狼族玩玩吧。”寒漠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看得东淮心里毛毛的,“好像有很多年没去看那些老家伙了。”
“少爷,你想干啥?”东淮抱着树干,一副打死也不去的模样。
“去看看我那老古董外公呀。”寒漠笑着,心中盘算着怎么整治狼族,替母后出口气。
东淮使劲摇头,恨不得把头摇下来,“不不不,我不去,每次你闯祸,挨打的都是我,打死我也不去。”妖王太偏心了,舍不得大打儿子,偏偏还要做样子,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少废话,不去小爷便将你打回原形。”寒漠捏住东淮的耳朵,生拉硬拽地往狼族而去。
“少爷,你放手啊,少爷。”东淮垂头丧气地跟着寒漠,脑子里已经闪过很多被妖王虐打,一命呜呼的场景,忍不住想哭,天哪,他现在换少爷还来得及吗?
“东淮,我们去扛几只狼回来,不就凑满一千只妖怪了嘛,让我就能开始我的远征了,先去打狐族,然后鸟族......”寒漠已经开始计算着他的江山版图。
“等等,少爷,这样也行吗?你确定王上说的不是一千种,而是一千只?”东淮严重怀疑寒漠对夜永的话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就凭少爷现在的势力,远征还不行吧,孤军奋战?好歹也要先操练一些兵将,请个军师什么的吧。
“没差别的啦。”寒漠得意地大步走着,雄赳赳气昂昂地。
东淮无奈地叹着气,有没有人来拯救他这只可怜的狸力啊。